第二天一早。
应伯爵没来得及吃早饭,只匆匆擦了把脸,便赶往西门庆的府邸。
他是西门庆的结拜兄弟,在十兄弟中排行第二,也最年长,一向最了解西门庆,经常被西门庆笑称为肚子里的虫子。
昨天夜里西门庆派小厮来送信,让一早赶过来吃早饭,他就知道要发生什么大事。
刚到西门庆大门口,便远远看见贲第传远远赶过来,应伯爵将马交给下人,等他走近一起进门。
“应二哥,西门大哥一大早叫我们,知道有什么事吗?”
应伯爵摇头不知,脚下加紧当先走进西门庆的会客厅,居中的圆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早已围坐了三人,居中西门庆,身后站着玳安,对面坐着两个老弟兄:谢希大和傅铭。
“西门大哥,什么事这么急?”
西门庆拍拍左右,示意他们二人坐下,“这里没有外人,玳安,你也坐吧,大家先吃早饭。”
西门庆低头一口接一口喝着银耳莲子羹,另外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他的打算,只好先吃饭。
应伯爵最年长,跟西门庆的关系也最好,忍不住道:“老大,今儿到底有什么事?”
“嗯……”西门庆喝光一碗羹,擦擦嘴抬起头,目光从应伯爵开始扫过众人,“今天我们定个小目标,先一年净赚一万两银子,我想听听你们的办法。”
“一年一万两?”
“还是净利润?”
“老大,昨天喝的酒还没醒?”
几个人里傅铭最善经营,他忍不住道:“咱们经营了十年药铺生意,现在每年的净利润也不到三千两……”
谢希大放下筷子,一脸惊愕,“老大这得喝多少?”
应伯爵已被莲子羹噎得脸红成猪肝色,强忍着不咳嗽出来。
贲第传低头看碗,沉默不语。
只有玳安腰杆挺直,帅气的眼睛闪闪发亮,一眨不眨盯着西门庆,等待他的下文。
西门庆看向傅铭,“现在我们可调动的银子还有多少?”
傅铭放下筷子,“除去周转资金和上下游的欠账,可调动的银子合计八千五百两。”
西门庆起身从书桌上拿出一幅清河县城地图,提笔在上边划了一个圈,“应二哥,希大,将这片区域腾退出来,只保留能做酒楼和客栈的建筑,其余全部拆除整平,还要在小青山山腰建一座清河县最高规格的青楼,预算多少?”
众人围拢过来,见他在地图上圈的区域,正是运河与小清河的交叉口,连小青山也被圈在里边,这里是清河县的黄金地段之一,沿着运河方向有横三纵五多条街道,以及东平府最大的码头。
“这……”
应伯爵眉头紧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手指在圈里比划。
“这些民宅和小店铺买下来的花费不大,只是这些人愿不愿意出售是个问题。”
“码头和小青山是县衙的资产,县衙那里点头才行。”
“最难搞的这两条街道,几乎全都是王大野的房产,王家的财力不比我们弱,若他不点头……”
西门庆点点头,“第一点,你去县衙让他们想办法解决,李大人和吴主簿会全力配合。”
“如果他们没有好办法,你告诉他们,让衙门先放风出去,说军方要征地储粮屯兵,然后再跟他们协商购买,价格尽量要公道。”
“第二点,你们不用担心,小青山的使用权已经是我们的了,至于码头,我们只是出银子做些改造,并不影响衙门正常使用。”
西门庆点指王大野的两条街道,“尽量保留建筑的原貌,王大野已经同意给我们使用了。”
应伯爵和谢希大长出口气,应伯爵道:“有五千两左右应该够用了。”
“好,吃完饭你们就去办吧,一周后我要看到结果。”
二人放下筷子便去了。
西门庆看向贲第传和傅铭,“给你们三千两银子,筹备一家典当行,这件事不需要声张,万事妥当直接开张营业。”
傅铭:“可是银子只有三千五百两,留五百两是不是……”
“去吧,银子的事不用担心,过几天会有人送来一批。”
傅铭和贲第传二人没有再问,只要老大西门庆说能做的事,他们很少会怀疑。
屋子里只剩下玳安,他站起身,“爷,需要我做什么?”
“你去找人。”
“找谁?”
西门庆笑笑,“把清河县的能人异士都给我找出来,重点关注这么几类人,能歌善舞的,捏脚按摩的,演杂技玩魔术的,造谣生事的,还有遍布各个角落的暗娼,以及有名气的厨子,给我整理一份资料出来,对了,尤其是擅长酿酒匠,找来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