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运河河畔。
为了不引起丁春秋注意,新任县尉西门大人如期进行第二轮审案。
西门会馆前的临时大堂围得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围观人数足有前一天的三倍左右。
有些人甚至挑着担子,卖些瓜果梨桃点心茶水,做起了小买卖。
县尉西门庆命人化了两大铜盆摄魂符水,自己泡了壶茶,端坐在书案后。
给案件编号后,审案过程变得轻松无比,几乎与听故事差不多。
只有记录口供的押司辛苦些,今日轮值的押司姓宋。
老宋两眼放光,心里竟隐隐有种冲动,把案卷添油加醋改成话本故事,或许能赚外快贴补家用。
只一个时辰不到,就审理了二十七起案件,若是放在往常,一个月也审不完。
西门庆命令休整一刻钟,他走到手臂酸麻的宋押司身边,宋押司赶紧起身行礼。
西门庆笑道:“你姓宋,叫宋江么?”
宋押司惶恐道:“回大人,小的岂敢与及时雨宋公明宋先生相提并论,小的叫宋理,就是清河本地人氏。”
他之前特意查问过,宋押司确实不叫宋江,也没有及时雨的外号。
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你与宋公明是本家么?”
宋理回道:“两家既无亲属关系,也素无往来。”
西门庆拍了怕他的肩膀,“这两天辛苦你了,下堂去会馆喝一杯,我请客。”
宋理赶紧拱手,“谢大人。”
远处来了一小队公差,队伍中间有一乘轿子,李知县亲自来了。
西门庆走到轿前,拱手道:“李大人来了。”
“盛世啊,这么多人围观本县现场公开办案,恐怕古往今来还是第一次,”李达天下了轿子,目光扫视黑压压的人群,慷慨激昂地道:“若天下官员都有西门大人之妙法,有西门大人这般秉公无私,两袖清风,就不会有奸佞小人营私行贿之机会,我大宋朝何愁官员不清廉,何忧官场不清明,何患天下不太平?
本县一定将此事写进奏折,向圣上推举此法,表奏西门大人之功绩。”
周围的百姓齐声高呼。
“李大人英明……”
“西门大人是清河县的青天大老爷!”
……
在李达天的煽动下,老百姓的情绪空前高涨,他们饱含敬仰之情高呼青天大老爷,渐渐整齐划一,声震河畔。
西门庆如愿又收割一波声望,修为在无声无息中突破到凝气三层。
李达天毫无察觉,他凑近西门庆,小声道:“兄弟,这可都是政绩啊,晚上我就起草奏折,到时候还得麻烦老弟润色斧正一二,我发现你这人读书虽不多,但咬文嚼字的功力,可是胜过为兄不少……”
西门庆也小声道:“邀功可以,但千万别举荐此法。”
“当然……”
李达天深吸口气,道:“提倡这么做,岂不要断各层官员的财路……吓死为兄也没有这个胆子。”
西门庆笑而不语。
李达天整了整官服,一幅清正廉洁,刚正不阿的父母官模样。
西门庆道:“李大人来的正好,暗娼离奇死亡案有新线索,下官正好想出去调查,这里先拜托李大人继续审案?”
“正好我找你也有事,”李达天向后招招手,衙役带过来四个人,都是家境普通的布衣打扮,“他们是监牢死亡案幸存者,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他们,你先审审。”
监牢幸存者共六人,这里只有四个,西门庆问衙役,“另外两个呢?”
衙役拱手回道:“启禀大人,两人中一个失踪,据乡邻说过不了生活,上山做了贼寇,还有一个是叫武直,并未在清河县内,据说去外地开点心铺子去了。”
衙役凑近他,低声道:“武直是武松大人的哥哥,也是您支持开的铺子,人又不在城内,小的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