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这一抢,羽觞里的酒洒落,没有人制止他们,都在看着二人的笑话。
高顺赶紧把小竹喊过来,让她搀扶高顺离开,高顺起身对众人施礼道:“家妹失态,扰了诸位的雅兴,李某在这里赔罪了。
现在家妹喝醉了,李某就先带她回去了,多谢公爷的邀请,李某无法奉陪还请原谅。”
高顺看向杨坚,杨坚脸上带笑,看不出其他情绪,微微颔首,仿佛毫不在意。
高顺松了口气,转身刚要走,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
“且慢!没有喝酒,也不作诗,这不合规矩吧!”
高顺停下脚步,回头见是于智,低头看了看羽觞,里面的酒已经洒了。
抬头环视众人,高顺心中无奈,只能沉吟道:“既然如此,在下就献丑了!”
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且看欲尽花经眼,莫厌伤多酒入唇。
江上小堂巢翡翠,苑边高冢卧麒麟。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荣绊此身。
一首诗念罢,高顺带着李姝菡离开,官宦子弟们目瞪口呆,那些娘子们目光却异彩连连。
文人们若有所思,杨坚看着高顺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高顺突然变得神秘,让他看不透。
李姝菡被扶上马车,高顺却并没有坐到车里,他坐在外边,闭眼沉思。
“该离开了。”
回到李府,高顺通知了秦爱等人,让他们做好准备,明日出发。
与此同时,他写了两封信,一封写给李诠,告诉他他要回故乡,他生性淡泊,并不喜欢为官,这段时间多谢照顾。
另一封给李姝菡,信的内容只有四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留下两封信,高顺在第二天黎明时分,悄悄离开了李府,在秦爱等人的接应下,先藏身长安城内一处民宅,等城门开启后出城。
太阳升起后,阿来去叫高顺吃饭,结果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门,于是轻轻一推。
子雅一声,门被推开,屋里哪有高顺的影子,阿来赶紧去告诉李姝菡,李姝菡得知立刻赶了过来。
看到桌子上的两封信,李姝菡沉默,高顺竟然走了,竟然就这样走了。
这时得知消息的李诠夫妻也赶了过来,李诠拿过高顺的信,读过之后默然。
他知道高顺为什么离开,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当官,而是他放不下李姝菡,不适合继续留在李家。
看着信上的四句诗,李姝菡潸然泪下,泪水滴落在信纸上,茵开了墨迹。
韩氏上前把抓住她的手,想要安抚她,李姝菡愣了半晌,突然甩开韩氏。
“站住!”
李诠大喝一声,他知道李姝菡要去追,一向温和的他今日难得这么大声,李姝菡身子一震,停在了原地。
“你要去干什么,还不够丢人么,难道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么!”
李诠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也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惯着李姝菡,把高顺打发走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来人,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
府上的侍卫上前,同情地看着这位娘子,对于这位活泼好动的娘子,不让她出门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李姝菡却没有挣扎,化作一道红光跑回房间,把自己锁在里面,竟然真的哪也不去。
李诠担心妹妹,赶紧让妻子去劝,按理说二人相处的时间不长,应该不至于如此。
可对于一位少女来说,十六岁的年龄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其他女子早已嫁人,她却始终没有遇到对的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矣,高顺的出现,仿佛梦中的良人,岂是那么容易忘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