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官宦去传话,刚走出大殿,就碰到一个少年,连忙施礼道:“太子殿下。”
宇文赟点点头,亲自端着一碗药,走到宇文邕面前,跪着把药奉上。
“父皇,药好了,您趁热喝了吧,一定要保重身体。”
宇文邕听到这个称呼,眉头皱了皱,示意他把药放下,沉声道:“最近课业如何,都读了哪些书啊。”
宇文赟脸色微变,低头道:“儿臣愚钝,只读了论语……”
宇文邕知道他的德行,也不意外,再次沉声问道:“是谁教你,这么叫朕的?”
宇文赟听见这句话,以为宇文邕爱听,抬头道:“儿臣听说齐国太子高顺丰,就这样称呼高长恭,而且自称儿臣。
我觉得这个称呼不错,所以斗胆学习,既体现了儿臣的身份,也没有对父皇的不敬,还能让父皇和儿臣更亲近。”
宇文赟说完,期待宇文邕赞许的目光,然而宇文邕听到高顺的名字,心里的怒火就忍不住。
“高顺丰是么,你们年龄差不多大,可是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
十二岁出府,凭借自己的本事赡养母亲,年纪轻轻就富有盛名,诗词文章天下闻名,乃是大名鼎鼎的兰陵笑笑生!
进入朝堂辅助改革,杀奸臣、斗世家,使齐国实力蒸蒸日上,如今正带领大军入侵我国,你和他学,就只学到如何称呼么?
朕真是……咳咳……”
宇文邕抓起桌子上的药就砸向宇文赟,宇文赟一缩脖子,碗是躲过去了,可药汁却泼了一脸。
苦涩的药汁流进嘴里,宇文赟嘴里苦涩,心里却是怨恨,本以为在宇文邕生病时表示关心,想亲近一下父子感情。
没想到他自己作死,没事儿提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宇文邕本来就在气头上,哪有不怒的道理!
宇文赟跪在地上,头伏在地毯上,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可嘴里却惶恐道:“陛下息怒,身体要紧!”
宇文邕身体确实很乏,激动时连连气喘,有太监赶紧收拾了碎片,宇文邕缓了半天才平复下来。
“滚回去!”
宇文赟施礼离开,临走前看见宇文邕的目光,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让宇文赟更加心寒。
儿子二人的关系一直不好,宇文邕担心他不能承担皇帝的重任,教育他十分严厉。
每次朝见,行为举止的要求都和大臣一样,即使是严冬酷暑,不准休息。
宇文赟性好饮酒,北周武帝禁止酒和与酒相关的不能送到东宫,宇文赟每次有过错误,北周武帝就用棍棒、鞭子痛打他。
曾经对他说过:“以前被废掉的太子有很多。我其余的儿子难道不能立为太子吗?”
于是命令东宫官员记录宇文赟的言行,每个月都向他汇报。
宇文赟因为害怕北周武帝威严,每天言行举止都按照规矩表演不会表达真实感情,于是很多严重的恶行不为外人所知。
即便如此,仍有王轨等大臣劝谏宇文邕易储,但宇文邕认为次子宇文赞也不贤,其余诸子尚幼,于是没有废黜宇文赟。
如今有了高顺作为对比,宇文邕更烦了,偏偏宇文赟还没有眼力见,这时候来自找不快。
回到东宫,宇文赟越想越气,然而他还不敢发脾气,因为有人会记录。
“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对我,难道就因为我不如那高顺丰么?
我好心送药,你毫不领情,难道我不是你儿子么,你为什么还不死!”
突然,宇文赟眼里闪过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