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方面高顺不是很懂,他也在慢慢摸索,不过他很清楚,只要这个生意做成了,朝廷再也不用担心财政问题。
“存储,借贷,兑换,现在都只是概念,需要进一步完善,钱庄只是第一步,朕要做的是银行。
有人可能会觉得,那些钱如果借出去,收不回来怎么办,但银行不是善堂,借钱是需要抵押的。
而且钱放在银库里,时间久了会发霉、生锈,所以我们要利用这些钱投资,这也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高顺一边讲解着金融知识,一边描述着银行的作用,说银行可能有点夸张,毕竟有很多事情是现在做不到的。
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旦朝廷成功推行了新货币,就可以回收金、银、铜,这些才是真正的钱,而且不会贬值。
而且成熟的货币体系,可以增加国家凝聚力,若是进一步扩大影响力,甚至可以影响周边国家。
几个人讨论了许久,一直到深夜,高顺见大家都有些累了,于是就提出吃了夜宵回去休息。
宫里的食物简朴却精致,一碗馄饨加几个小菜,吃的几人浑身舒坦。
“若是真向陛下说的那样,那些纸就可以买东西,那该是什么样的场景。”房彦谦笑道。
袁宪:“错了,那不是纸,而是钱,只不过比铜钱请便,易于携带,易于使用。
咱们每次发俸禄,都需要几个人抬回家,若是换成纸钱,只需要处处进怀里就行。”
袁宪说完,高顺脑中灵光一闪,抬手道:“袁阁老刚才说俸禄,工钱!”
一语惊醒梦中人!
高顺打算发银票并不是秘密,主要是考虑银钱不便于携带,银票还是作为字据使用。
可如果钱庄出了问题,那些民夫劳工还会要银票么?
几位内阁大臣面面相觑,终于找到了关键,同时也都有些后怕,这次若不是赵五本出现,怕是不好解决。
十万民夫,朝廷不能失信于人,可若是真给出百万贯钱,对于朝廷的财政同样是不小的负担。
运河不是长城,不需要什么材料,最多也就是一些堤坝的修建,但大多数都是清掏、开凿。
这样就有一笔纯粹的工钱,再加上粮食,一旦开工,就够的上劳民伤财了。
有人说那些都是纯粹的劳工,干的就是这个,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可是有件事不能忘了,那就是这件事不是高顺自己干,而是让十万劳工和诸多官员负责。
只要是人,就难免有私心,朝廷的决策是好的,然而坏事的往往是小人物。
一贯钱一千文,民间八九百也很常见,贪墨是查不绝的,水至清则无鱼。
民夫辛苦一年,可能就赚十贯二十贯,若是被官员扒层皮,就算不说肯定也有怨言。
而银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杜绝这种问题,并不是完全解决,最起码钱庄兑换是足量的。
类似的问题太多,不可能完美解决,但只要不失大格,有点瑕疵也正常。
况且人都是有奴性的,升米恩斗米仇,当年和珅赈灾,明目张胆的掺沙子,却多救了无数无数百姓。
凡事都不是绝对的,社会阶级始终存在,高顺站在最顶端,他必须把握一个度。
这年头造反太常见了,如果想坐稳江山,就必须考虑周全,窥一斑而知全豹,必须学会以小见大。
想要不劳民伤财开凿运河,的确要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