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实在是辽阔,她和文珩随李绅逛了三天才走完东边这半座城,还只是去看了有名的几处风景、尝了尝当地的特色小吃。
至于这城中的繁华街景,齐暄觉得与京都也没什么大不同,只是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流往来,她总觉得有些许奇怪,若不是方才文珩出言提醒,恐怕她一时还想不到。
无论是在外头的街巷中还是现在她所处的酒楼里,齐暄几乎没有什么看到青年男子。街上多是妇女,还可用“女子多爱出门买新衣裙新首饰”一说勉强解释,但酒楼里跑堂的伙计竟皆用五旬老人,这便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齐暄拿起了筷子却不夹菜,过了片刻又放下,显然是都将心思放在了这古怪之处上。
她思忖了一会儿,而后问道:“你是怎么看的?”
文珩慢条斯理地夹起盘中的一片椰菜,放入口中品味了好久才吞下肚中,待到觉出齐暄的眼神着急了起来,他才轻笑着将竹筷搁在了碗上。
“这么想知道我的看法?”文珩饶有余暇地撑着脸庞,似乎觉得她此刻好奇的样子十分有趣。
齐暄被吊着胃口,不禁有些炸毛,柳眉一飞:“你现在若不说,那以后也别说了。”
这话说得很是孩子气,像是七岁孩童间闹了别扭,一个转过身去不说话,另一个也恼了,口上说着“你不理我,我便不理你”的气话。
“好啦,我说便是了。”文珩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又端正了神色,“我们这几日虽未瞧见许多二三十岁的男子,但街上也有很多这般年纪便梳起妇人髻的女子,因此可以推断,楚州的青壮年男子并不在少数。但怪就怪在,他们似乎是消失了一样,又或者说,他们在一个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一城中的青年男子几乎都消失不见?而且楚国公李藩和他的大儿子也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丝毫不见踪影。
齐暄的内心突然冒出一个不好的想法。
“楚地该不会在暗自练兵吧?”她不确定地说道。
这个猜测虽然大胆,但十分符合当前他们所了解的事实。李藩早有不臣之心,而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做出实际行动,主要是被其臣下的身份所限制,要知道国公的爵位虽高,但与皇族亲王相比,权利少得很,连专属的护卫队都没有。
虽然法理是如此规定的,但别忘了,有一句话叫做“天高皇帝远”。楚地位于偏远的西南,与京都有数千里之远,楚国公若真有心要做些小动作也是充分可能的。
恐怕此时,这里手脚还方便有力的男子都被他征去某处练兵了。
齐暄急道:“那我们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父皇。”
文珩摇了摇头,劝阻道:“这只是我俩的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你就算现在立刻传信回去,皇上也不能做些什么。我们耐心些,待查到了李藩意图谋逆的确凿证据再禀告陛下,让他派兵捉拿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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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楚国公府已闹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