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婢女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虽然眼前的男女都得貌美面善,但她心里清楚,若是不当心得罪了这些主子,自己很可能就会没了活路。故而她的双手局促不安地交错在身子前面,面色惶然。
“这位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文珩见她十分紧张,便好心地放软了语气。
绿衣婢女低着头,喏喏道:“公子请问,但凡奴婢知道,定会如数告知,绝不会有任何隐瞒。”
齐暄心中觉得有些好笑,这小丫头怕是以为文珩怀疑她是害了红蕖夫人的凶手,要对她进行盘问呢。
“我且问你,今日的午膳你们上了什么?”文珩开口道。
午膳?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小婢女有些懵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之前来给夫人看病大夫说,夫人的病主要是靠静养,另外身子也需要滋补。但因为夫人身子弱,所以不好大补,除了日例的几盘小菜,厨房还会炖鱼汤或者鸡汤。奴婢记得,今日午膳上的有木耳炖鸡汤、清炒苋菜、凉拌黄瓜还有素炒南瓜尖。”
文珩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可还记得,红蕖夫人是吃了什么之后才吐的。”
“吃了一口黄瓜后,”小婢女回忆道,“我先为夫人夹了一块鸡肉,当时夫人虽有些不适,但还是吃下去了。我还以为夫人是胃口不好,便又夹了一块黄瓜放到碗里,想着酸辣的东西容易开胃,却没想到夫人才吃了一口就不对了。”
齐暄在一旁觑着文珩的脸色,发现他听完婢女的陈述后目光定了定,似乎是确认了他心中的猜测,但她思索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话中的关窍,只好向文珩投出不解的目光,希望他可以解答一二。
文珩却并不说话,只是对跟在身后的含光吩咐了几句,含光得了命令后便离开了房间。然而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只活鸡。
在屋内众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文珩从含光的腰间拔出他的佩剑,说道:“借你的剑一用。”
话音刚落,文珩便用那把剑硬生生地从那只鸡身上削下一块肉来,也不顾那上面还流淌着血液,他便用手拾起它往红蕖夫人床边走去。
“你要做什么?”李绥急道。
文珩顿住了脚步,然后转过头来:“李公子看着便是。”
然后他继续向前走去,走至床边后,他将手中的肉往红蕖夫人的嘴边靠近,只见原本昏睡在床榻上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然而那双美目空洞地很。
她无意识地将嘴巴张开,主动把文珩手中沾着羽毛的血肉吃了下去。虽然这场景有些恐怖,但候在一旁的李绥却惊讶地发现,他母亲的脸色竟然比之前好了许多,且渐有醒转的势头。
然而这并没有使他高兴起来,反而更让他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绥皱眉问道。
此刻的文珩的神色异常冷静,甚至连他的语调也没有什么起伏,但齐暄敏锐地意识到,这或许并不是因为他的理智,而是因为他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文珩缓缓吐出一句话,话里的每个字都异常清晰:“李公子,你的母亲,怕是已中了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