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暗自思忖,自己和李绥从小就不亲密,可是说是不甚相熟、见面尴尬的亲兄弟,但正是因为平日里没有交集,所以自然也不会有矛盾冲突,更不要说因此而起的争执和算计了。
可是他低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不对,拧着眉头反驳道:“可你口口声声是受了天二的嘱托,天二可是我的人啊。”
听了他的话,李绥默默在心中翻了一个大白眼。
他刚才怎么会用“快人快语”这个词来形容李继,现在看来,“头脑简单”才更加贴切。
自己对天二并不了解,但短暂地接触下来,便能感觉到此人油嘴滑舌还好弄小聪明,李继与他经年相处,怎会连此人的秉性为人都不了解?难道他真的头脑简单到可以如此轻易地蒙蔽?
有些人就和狼崽子一样,即使你从小将它带着身边、给它好吃好喝得供着,待它长大后,若是别人给了它一块更鲜更美的肉,它会毫不留情地朝你下口,最终只给你血淋淋的伤口和冷酷无情的背影。
李绥下意识地想把话讲开,但是又顾虑到校场环境复杂,若是将话说得太白,被有心人听去了,那就不好了。
于是,他思虑再三才开口道:“天二虽然与大哥亲近,但终究还是一个下人,难免会受利益驱使。而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兄弟之间哪有什么矛盾呢。”
李绥特意强调了兄弟二字,表面上是为了和李继拉近距离,其实是在暗示他,今日的事情,说不定与他们李家的其他几个男人有关。
而他的这番暗示,似乎起了作用。
“兄弟……”李继默念道,一双眸子随着低下的头垂了下来,过了片刻,眸中又泛起了如之前一般的冷意,不过这次并不是针对李绥,“是啊,兄弟之间,怎么会有矛盾呢?”
听他这话,仿佛是已经确定,设计此局的人究竟是谁了。
这倒不是李继的脑袋瓜突然开窍了,而是兄弟和矛盾这两个词放在一起,能让他想起的,只有一个人——他的嫡亲弟弟,李绅。
李继是个巨相信自己直觉的人,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心里已认定了他那二弟便是罪魁祸首,而随着这个定论一下,李绥自然便脱罪了。
李继这样想着,看着眼前的这个不太亲近的弟弟,态度也不自觉地柔和了起来。
“这件事是我误解你了,等我有了空,便会将身边的人好好查一查。而且既然父亲将你安排在我身边,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