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说白了就是吃饭喝酒嘴大了一把),还有人拿了小摊贩的小物品没给钱。
按理说这跟之前银枪效节军那帮子兵痞做的事情比起来,根本都不算事儿,可见现在的银枪效节都还是很规矩的。
但是李存进不这么认为,他现在的任务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必须杀个把人来立威,否则没法完成任务。
于是乎,散布谣言以及强取他人钱财一钱以上者,全部被抓到菜市口砍了脑袋,然后还不准收尸,让人免费参观,做警示教育宣传。
这绝对是乱世用重典了,你想想,当兵的拿了别人一块钱,然后被砍了脑袋,惨不惨。
不管你惨不惨,军纪搞好了就行。
现在的银枪效节军都成了乖宝宝,正所谓棍棒之下出孝子,李存勖硬是用大刀砍出了一支纪律部队。
银枪效节军本来就是五代时期的特种部队,现在这支部队纪律松散的短板又被补上了,完全就成了一种无敌般的存在。
它就像一柄千锤百炼的利剑,发硎之日,必将耀人眼目。
在整治完军队之后,魏博的行政班子也要进行一次清洗。(刚接手魏博的时候不好意思洗,现在是洗洗更健康)
被清洗的人是司空颋。
司空颋是魏博实际的控制者,他以节度判官之职,代行节度使职权,权势不可谓不大。
而魏博是晋国与大梁交锋的最前沿,这个地方必须万无一失,最好能够控制在自己人手里。
像司空颋这样的人,本身不属于晋国体制内的原班人马,同时又处在最为关键的位子上,怎么看都有点违和之感。
有点违和也就罢了,你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用工作成绩和赤胆忠心来赢得大家的认可也是可以的,所以说这时候的司空颋是最应该夹起尾巴来做人的人。
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相反,他大权独揽,排除异己、收受贿赂、骄横无礼、奢侈腐化各项违法犯罪指标全都达成了。
这样一来,晋国的人把他当外人,魏博的人把他当坏人,里里外外他都不是人了。
不是人的人,很容易倒。
司空颋倒在了一封信上。
这封信是他写个自己本家侄子的,内容是让身在外地的侄子到魏州来享受高官厚禄。
按说人家司空颋给侄子写一封信,想要在前途方面给后辈予以照顾,这也算不上是错。
但错就错在这个侄子所在的地方——大梁。
当时魏博有一个叫做张裕的都虞侯,这家伙犯错被司空颋责罚过,记仇了。好巧不好(也许是蓄谋已久),司空颋派去送信的使者被这个张裕给逮住了。
张裕大喜过望,先把这个送信的人屈打成招,然后给司空颋安了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报告给了李存勖。
好一个“里通外国”,在敏感的时间点,处在敏感的位子上的司空颋,被人举报了一个十分敏感的罪名。
无论这个罪名成不成立,他都是凶多吉少,因为晋王李存勖关注的并不是罪名的成立与否,而是整个对梁战争的以防万一。
李存勖不能冒险,也不敢冒险。这时候又有一个关键人物说了一句关键的话。
这个人是郭崇韬,此人文武全才,是李克用留给李存勖的遗产之一。
郭崇韬现在参与晋国机要,是李存勖的智囊。
这个智囊看司空颋很不顺眼,所以他所说的那句关键话是害人的话。
司空颋由此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李存勖对他说:“我得到魏博之后日常事务都委托给你,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呢,派人去召自己的侄儿回来难道不能提前向我汇报吗?”
司空颋肯定是很郁闷的,在他看来召唤自己的侄儿是家庭私事,何必劳师动众向晋王汇报呢,人家晋王日理万机也没空搭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啊。
但从李存勖的角度却不这么认为,魏博是下一步对梁战争的军事基地,你是基地负责人,你的事没有小事,特别是从敌国召人的这种事更不可能是小事。
看问题的角度和立场不同,得出的结论当然不会一样。
司空颋为了这个不同的结论而被满门抄斩。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当官的也一样,前任节度判官被斩了,那就再换一个新的吧。
新人很快就上任了,这个人叫做王正言。
说是新人,其实是旧人。
当时张彦作乱,想要起草对大梁的奏表,首先找到的就是当时的节度判官王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