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坤也不急,慢条斯理说了一句:
“我家陛下的皇位不是夺来的,当时天下无主,不得已而取之而已;这就跟您家的天皇王一样,你们当时建国的时候,皇位难道也是抢来的吗?”
好嘛,大家谁的底子都不干净,咱大哥不说二哥,你们如果非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我老姚就把你们那点子破事儿也拿出来抖搂抖搂!
还是耶律阿保机见机得快,立刻附和了一声:
“你家皇帝即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儿,没毛病,没毛病哈!”
话题进展到这里应该也差不多了,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下一步你契丹到底派不派人去,具体是派谁去,那就走流程呗。
但耶律阿保机显然还沉浸在李存勖死亡的愉悦中,本着看笑话儿不嫌事儿大的心态,这家伙又开始和姚坤大使东拉西扯。
耶律阿保机:“听说我儿(妹的,不知道李存勖咋就成他儿了,可以理解成我家那后生的意思)喜欢声色犬马,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我听说之后啊,全家上下禁止饮酒,遣散伶人,放走鹰犬,不开展娱乐活动,要不然也要败亡呢!”
姚坤:……
耶律阿保机:“我儿虽然与我有旧交情,但是前前后后也打过几场;现在就不一样了,我和你家天子无冤无仇(其实之前就是李嗣源代表李存勖来打的),我们可以友好相处嘛。你们如果能把黄河以北的地片儿给我,我就不再南下了。”
姚坤: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别跟我谈!
耶律阿保机大怒,立刻变脸,让人把姚坤拉下去关了起来。
这一关就是半个月,然后又把人拉出来,再问:
“河北你们不给我也就罢了,把镇州、定州、幽州这三镇给我也行!”
然后把纸笔塞到姚坤手里,让他写割地赔款的文书。
开玩笑,这种文书是一个供奉官写了就算数的吗,即便他能写,你拿去了能有用吗,再说了,写完了也没地儿盖章去啊。
但是明知道写了不算,但姚坤还是不去写,这是涉及到国家尊严的问题,不能让步。
阿保机气得大跳不止,马上就要杀人!
幸亏是韩延徽(汉人,契丹权臣,之前提到过)跳出来说好话,才免了姚坤一死。
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姚大使又被关了起来。
这次被关起来,耶律阿保机有生之年都不可能放人了。
因为阿保机先生没多久就死了。
他死的这一年是公元926年,比李存勖稍晚一些。
耶律阿保机的死很突然,但应该不是谋杀,估计是什么急病。
既然很突然,那就不可能安排后事,至于让谁谁谁来继位啦,委托谁谁谁来托孤啦,统统没有说。
没说就会有很多种可能,每种可能的获益人又大不相同。
这就容易搞斗争,也就是内乱。
更何况现在契丹才刚刚打下来渤海国,版图还没有稳固下来,这时候内部来上一下子,估计好好的一个契丹就要分崩离析了。
然而这种结果并没有发生,因为一个人。
这是个女人——阿保机的妻子,述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