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把小楼变成废墟,还好有大雨,不然这么大火势连森林都可以波及,公园开发商在警戒线外围看着,蛇岐八家的人封锁了整个现场。
源稚生站在雨中抽着烟,樱就默默打着一柄黑伞站在旁边。
“赤备死亡人数超过三分之二,看伤口都是不算很深的刀伤,可后续不同寻常的大出血却都要了他们的命。”乌鸦站在一片积水里,鲜血把积水变成深色的血泊。
“可能是楚子航干的。”乌鸦继续说,在凯撒小组里楚子航是唯一用长刀的。
源稚生蹲了下来,他的前面躺着一个长着有点像猴子的男人尸体,凌厉的伤口从猴脸男肩膀往下,横贯整个上半身,随后鲜血像是开闸一样喷涌而出,瞬间夺取了猴脸男的生命,那家伙至死的时候都睁大了眼,里面布满了恐惧。
“是绘梨衣。”源稚生轻声说,他再次站了起来,“幸存的赤备说了什么?”
乌鸦摇摇头,“他们像是受到可怕惊吓,大脑神经系统受损了,有几个已经当场疯了,什么都说出来。”
在大雨中有几个穿着皮夹克的赤备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嘴巴张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目光游离不定。
“还能追踪到凯撒小组么?”源稚生问。
“他们应该还没走远,家族已经命令附近的帮会全部出动,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一旦发现,第一时间通知我”源稚生又看了那几个存活的赤备,“把他们带去医院,有人清醒就带来见我。现在去查,查出他们幕后的人,也带来见我,如果他敢反抗就把手脚都打断。”
“是!”乌鸦大声的说。
次日,大雨终停。
路明非慢慢有了知觉,周围是温暖的棉絮,他想起了自己冬天窝在卡塞尔宿舍的日子,在一张120公分宽的铁艺床上,早上没课的时候,他经常睡到十二点学院中央古钟楼响起他才起来,这时候上铺的芬格尔还在呼呼大睡,隔壁304的苏茜和诺诺有时候出门了,有时候还在宿舍。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里没有那熟悉的实木桌子,也没有能送进阳光的圆供形的窗户,而是充满木条纹的天花板,还有日式的推拉门,他才明白自己是在一间古旧的隔间里。
柔和的烛光通过木窗,投下方格网般的影子,空气里是好闻白檀香,这让路明非想到绘梨衣住的屋子,在那条充满历史的木道两侧,也有很多这样的隔间。
他扭头到另一侧,视线里出现一头柔软光滑的红发,以及一双深玫瑰红色的眼睛,漂亮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如飞鸟羽翼。
“绘梨衣?”路明非一下和那双好看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后,他猛地坐了起来,原本盖在他身上被子掉落,“这是那?我们被抓回源氏重工了?”
路明非此刻躺在一张铺在榻榻米上的褥子里,盖着一张素色的被子,而绘梨衣就坐在他的旁边,并且在在被子边摆着两只橡皮鸭。这原本并没有什么奇怪,只是周围这个古旧的隔间让他以为回到绘梨衣在源氏重工的房间,不过想来也不太对,他要真被蛇岐八家抓回去,那不得关在那种终日不见阳光,晚上还会滴水的小地牢里?
“你醒了,没事么?”绘梨衣把小本子放在她的腿上,用一只手在小本子上写着,然后举到路明非面前。
“我没事,这里是哪里?”路明非问。
“不知道,跟着他们来的。”绘梨衣继续在小本子上写。
路明非知道绘梨衣所指的是凯撒和师兄他们,他想要起身,可动了动右手觉得不太对,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绘梨衣的手,两只手握在一起,就像是甜蜜的小情侣。
“卧槽?”路明非愣了好一会,急忙松开了绘梨衣的手,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睡迷糊了。”
“你这不是睡迷糊,你这是借着昏迷耍流氓,路师兄没想到呀,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拉门打开了,夏弥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笑吟吟的看着路明非,“你从昏迷到现在就一直抓着人家上衫家主的手不放,害的人家在你旁边守着你,超过十二小时了。”
“对不起,我给你磕头了,我真不是故意。”路明非对着绘梨衣不停地躬身,“你千万别回去告诉象龟君,不然他得用蜘蛛切和童子切安纲把我给切了。”
绘梨衣收回了被路明非抓着的左手,然后在小本子上写着,“我没有事。”
呆萌的黑道公主似乎没有意识到,被一个男生牵着手十二个小时代表着什么,她只是不讨厌路明非这样牵着她。
“完了,路师兄你罪孽更深了,这种纯洁的无知少女你都拐?”夏弥阴恻恻的说。
路明非一边给绘梨衣道歉,一边对着夏弥龇牙咧嘴,让她不要添油加醋,他对于绘梨衣一直以来是当做朋友,就算是绘梨衣不介意,可他觉得自己主动抓着人家的手,那可是大大的不好,他虽然平时烂话连篇,可是真的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呀,感情经历空白一片堪比师兄……
“路明非醒了?”门外再一次有人说话。
“凯撒老大?”路明非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抬头看向拉门方向。
拉门外面走进来一个风骚男人,身材健硕金发蓝眼,穿着一件亮紫色的紧身西装,豹纹衬衣解开三颗扣子,胸肌沟壑袒露无疑,搭配银项链、银骷髅坠子水晶耳钉和水晶戒指,这是什么该死的夜场情色主持人。
“你他妈谁啊?”路明非现在的反应之大,完全不亚于发现自己偷偷牵手绘梨衣。
“睡傻了?你的枪伤都是在背上应该没有波及大脑神经啊。”风骚男人走了过来,带着腻味的甜香。
“凯撒老大,你是真的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么?怎么穿的跟个娘炮一样?”路明非捂着脸,“学生会的名誉已经没有了,以后再也不会有懵懂的学弟和学妹以加入学生会为荣,再也没有穿着小礼服的干部在安帕馆的晚会上翩翩起舞了,因为他们心中最可敬的主席是个变装癖娘炮。”
“淡定点。”凯撒毫不在意的说。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里是哪里?”路明非问。
“你昨晚帮我挡枪后,就一直昏迷,MP7近距离扫射,你的后背被打的血肉模糊,快没命了,可我们没别的地方去,只有带着你四处逃窜,这时候遇到在街边广告车,写着“男派花道,女子天堂”,上面下来的发传单的人热情招待了我们,我和楚子航说我们是偷渡来日本的外国人,朋友被黑道打伤了,问他能不能给找个诊所,那家伙说可以来店里休息并且找医生上门,我们就跟来了。”凯撒停了一会,“谁知道你是个怪物,从我们上车到回店里这段时间里,你背后的伤口竟然自行愈合了,这种恐怖自愈能力,这就是你被评为S级的原因么?”
“以后有事就可以把路师兄顶出去当肉盾了,反正打不死。”夏弥说。
“卧槽?这么狠?”路明非愤愤的叫道,“后来呢?”
“后来我们还是找医生给你看看了,确定了没什么问题,但我们那时候没地方去了,整个新宿街头都是蛇岐八家的人。”凯撒继续说,“这时候,店长就出来和我们谈,表示如果我们愿意在店里帮忙,可以给我们提供庇护,毕竟他们在这里还是有点名气的。”
“经历真奇妙,所以这里是哪里?”路明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