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务府,那公公迎着玲茵,也恭恭赫赫,只是这宫中的奴才都是一样的阿谀奉承,高位再上,又怎会再去想那低位
刚出内务府芸儿,想着那人儿有些言语不善,便回刺道“妾同是嫔妃,来着内务府拿衣服怎惹了”这宫中得宠倒是平常,只是恃宠而骄也得看看自己那容貌德行
这些日子,难得多了些兴趣,想出门走走
白芷,随本主出门走走吧,难得好心情
一身素雅宫装,行于路上,正行至听雨亭前,忽然下起大雨,白芷慌乱
小主,快去前方亭子避避,奴婢去取伞
行往亭子去,却脚下一滑,白芷忙伸手拉,却还是跌落下去,湿了衣衫,白芷扶我
小主,小心,您没事吧?
扶起我,衣衫却湿透了,只好先去凉亭避避
见她那副样子,便生一番不喜,看她位分也不高,又出言反驳
[一个小小低位,也敢与我争辩,真当我是好惹的了?]
凤眸微眯,双手叉腰,一脸不屑
同为妃嫔?妃嫔亦有位分尊卑之分,论位分,论家世,你又有哪样比得本主?
很是不喜,自是不会让她半分,轻轻松松反驳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陶锦,锦字,取自繁花似锦。
本是思之十里红妆,竟成了那深宫秋。谁忘之言,更不返之故,无心是世戚独。终是阿锦,知还恩。繁花似锦,终是那落铅华。踏入红墙绿瓦间,便知往昔一切不曾,而吾亦只是宫中之陶锦,非复尝之阿锦。
“父亲,阿锦还了恩,此生便与陶氏再无任何瓜葛了……”
千万条丝,荡在半空,迷途之縠。待到雨过天晴,小小雨滴轻轻滑落,消散在大地之上。我携了文鸳漫步于雨后的御花园,轻轻折下一枝带有雨露的枝头执在手中把玩。
“文鸳你说,是对是错?”
微叹,只是把弄着手中枝丫。春寒料峭,斜风卷银针,簌簌穿堂,乍翻帘。披藕粉罗衣,旋一旋身,轻快如云,两袖灌了春风,孤身立廊下,攸宁执伞来迎,便与她共入雨帘,一赏薄雾风月。
我持一贯的默然,踏过宫道的青石板,任春雨划过伞面,落在锦缎鞋面,晕开一圈深,天地间竟入沉寂,独闻雨声淅淅,青砖黛瓦,没入一片氤氲里,陌生疏离。
穿过狭隘小道,忽觅开阔,夹杂着娇声喧嚣,划开静谧撞入耳中这声音很熟。我将手搁在一旁假山之上,轻轻攥起,任由复杂又无奈的心绪翻来搅去,半晌才拨开身前探来的竹,徐徐步出,目光隔着雨幕与一双灵眸相接,我轻吸一口气,声音平稳,唤
“林妙镜。”
阿娘与蔺姨为闺中旧友,自然我同林妙镜自幼比这比那,懂事、聪慧、明理,阿娘总用她贬我,我更惯不喜她,把她的名字在心里揉来搓去,恨不得处处压她一头。却没料到,在这深宫,都逃不开她。我满腔情绪最终憋成鼻尖一声轻哼,话头在唇边打个转又绕回去,只轻轻淡淡抛一句
“还以为你多厉害。”
还以为你多厉害,还不是一道沦为君妾。
如今宫中新进一位秀女关氏,其家世极佳,甫一进宫便颇受帝宠不说,和那太后亦是沾亲带故,听闻作秀女进宫方才一月,便得晋封宝林,更得封号为敏,想当初自己好似两三月才得晋封,也只得个淑女罢了。元懿心想,且不说今后如何,当下应与那敏宝林交好一番。
那敏宝林出身不低,更是郡主之女,因自个儿位份尚低,若送些进宫后得的赏赐自是差了些,拿不出手。翻了翻自元府带来的一应宝物中,有一对弯弓造型的墨色烤瓷箸架倒是合适,想那将军府出身的女儿,应是欢喜这件礼物的吧。将箸架置于一精致锦盒中,见外间天色正好,便手捧着锦盒向那福宁宫行去,待行至宫门口,元懿向守着宫门的内侍道明来意,那内侍便入内通报去了。
太监来报皇帝传了嫣嫣,欣喜的应了,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绀云分翠拢香丝,玉线界宫鸦翅。露冷蔷薇晓初试。淡匀脂,金篦腻点兰烟纸。含娇意思,殢人须是,亲手画眉儿。
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途中一宫女凯凯而谈,说是皇上出宫只携了唐氏,不予理会,与笙离快步向前,亿起那日在内务府与嫣嫣争炭之事,“她倒是个有福的,瞧她能得意几时。”
入殿,帝君已是候着,嫣嫣行礼后替其宽衣解带,四目相对,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眉心一点朱砂,淡扫娥眉,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同登被褥,“几日未见,嫣嫣想念帝了。”言罢重温被底春情,娇滴滴几转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