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踏出临安宫宫门,便耳闻两个宫女嚼舌根。在别处议论这些流言蜚语,我无所谓,可在临安宫宫门前,可就不好。不知是她们太过胆大,亦是太过愚昧,就是该罚。
薜荔知我心思,轻咳几声,两个宫女听了声音转过身,见是我,慌慌张张行礼请安。我双眸睨而视之,淡淡吐露出几字:“在这跪一个时辰吧。”
两个宫女闻后,脸色煞白,颔首领命。
兴致被扫,寻思着去个清静之地,安抚心中的不悦。不知不觉,脚步来到丹墨馆。丹墨馆是为皇子公主专设的学习之地,如今只有昭嫔与沈氏身怀有孕,也就是说,如今帝君尚无到学习年龄的子嗣。
不知被什么所感,不禁驻足在丹墨馆。我还无子嗣,补药一日日也服用不少,心中感叹自己运势未到,才只能屈居于贵人之位,迟迟无法晋升,眼红她人。
“薜荔,可有见到绣品?”我发现身上所揣着的绣品不翼而飞,慌了神。我不善女红,这绣品可是等着尚服局多日,才取到的,用不过几日,就不见踪影。
不知是否是寻找的声响太大,以至于影响到丹墨馆的宫人。错在于我,羞愧地向宫人道歉。
陌上花开,蝶舞轻狂。苏迦娜入宫半年,头一次竟有些想念东瀛,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饶是她这般厉害性子也吃了不少亏。
同琥珀算了算手头的现银是不太多了,她的陪嫁大多都是些珍珠玉石,金银首饰也不能拆了当银子使不是,她略微沉思一番,想到宫中有珍宝阁,挑了两件稀有物件想着换些银子使。
打点罢出了门去,路上听三两宫人嚼舌根,说林氏得了封号惠,受尽了荣宠一事,她面上风轻云淡装作不屑,可心里头可真是嫉妒的发狂了,差人遣散了那伙嚼舌根的宫女,若无其事的继续往珍宝阁去了。
同珍宝阁当值的人用一些珍珠兑换了些许银子贴补家用,后事暂不提。
细瞧了眼罗氏,确实稍微比自己逊色点可并不代表也不是风景的一美。余光看去是一本瘟疫论,本来还挺好奇她为何看这书,后一想到她家世自然明了,对于庶女确实一向觉得不好可却对眼前人竟是极度的好感。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似乎很想让瘟疫很快过去,替太后皇上分忧,抬手莞尔。贵人起来,本主确实在屋里觉得闷,想着这回廊是一道风景线也就过来逛逛,刚好感受下雨中漫步。
罗氏是后进宫的,能这么快晋贵人应该有她的过人之处吧,也不知道她同其他人关系是如何,这时候也不能张口就问她这个,不妨多了解她这人才是。
见许氏亲自相迎,又盯她六个月大的肚子,果然这有了孩子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不样了,虽也不知道她这是何意,可还是按照规矩屈膝向她行礼。妾身给昭嫔主请安,嫔主万福,今个儿来一是来祝贺,二是陪个不是的,您有孕多时妾却未成来过,也没什么好给嫔主的,也就一匹布料给您。
如今在她的地盘自然要表现温顺,让别人觉得自己就是诚心来祝贺她的,瞧着她这口气显然对我来多少不满,这不然还没走进来她便是亲自迎接,估摸她现在就在想今儿来的目的吧,只是今儿就是不先对她发火。
温戏对元懿
正是愁眉不展之际,忽然一阵温暖袭来,将尴尬与寒冷隔绝在身体以外,仔细一看,身上已经被披上了一件披风,猛然回头,眼前人儿笑意浅浅,和善至极。四目相对,仿佛天地只有我们两个人。
“淑女陆氏,给瑛贵人请安!”
言语中无不透着感激和欢喜,在这后宫之中,冷眼旁观,落井下石多有人在,对自己而言,能雪中送炭一解尴尬,即便对面只是随手之举,自己也是万分感激。
“多谢瑛贵人的披风,妾身,感激不尽。”
小心又好奇的看着她,眉眼如画,尽态极妍,端庄优雅之意果真如大家闺秀一般,柔和面容让人见之欢喜,只是心中想着,如此心善,若能交好,日后,于自己,也是一大助力。
看着珍贵姬收下了绣品,心中忐忑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能与她交好,与我是万分的助力,日后,有了屋檐避雨,也好檐下乘凉。
听见珍贵姬提及琴谱的事,心里也自然是欢喜万分,虽说自己学习这瑶琴时间并不很长,但是也确实是异常吸引着自己,而珍贵姬这里的琴谱,想来自然不会是寻常凡品,如果能得到一二,对自己而言,可不就是意外的惊喜。
“嫔主这里的琴谱,自然不会是寻常凡品,妾身有福了,那妾身就不多推让,多谢嫔主赏赐!”
笑意盈盈,从内而外透露着欢喜,虽说是带着功利性接近珍贵姬,不过,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用什么办法说什么话,又有什么区别呢。
“嫔主这里,自然不会有无用之人,妾身虽说愚钝,家世也不显赫,不过,若是嫔主看得上,日后,万事皆听嫔主调遣,绝无二心。”
自从那日从梨香院离开后,心里便多了些想法,宫里能玩乐的地方着实太少,若是能自己写些话本命戏子们演出来,应该也算一桩乐趣吧。自己在家中也常听闻一些趣事,想必写下来,加以润色,应该能博君一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