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主,皇上身边的公公来了,想必是有事】
知道皇上身边的人来,必是有要事,忙扶了白芷手出去
给嫔主请安,今日皇上翻了嫔主的牌子,嫔主早些准备着】
送走了人,让白芷伺候我沐浴,换上天水碧的衣衫,被抬至养心殿,一会儿,皇上便来了,忙起来行礼,身子摇摇晃晃
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被皇上扶起,手指冰凉,皇上开口道
免礼,几日不见,你瘦了不少,怎么了?】
听皇上言语关心,心中感动,倚着皇上
谢皇上关心,嫔妾只是想起祖父祖母,心中有些难受】
皇上知我心情,一番安慰,素手轻搭皇上肩头,帐幔垂下,耳畔低语,一室温情
元懿孕中又得晋升为昭仪,一番收拾妥当后,阖宫上下自晴水轩迁居含元殿,掌一宫事务。也不知元懿是怎么了,迁至更为奢华宽阔的正殿后,倒是想念起了那别有情趣的晴水轩,秋娴只道孕中女人总是性情古怪些,届时诞下皇嗣便好了。孕中将满三月,总算是快要熬过孕中最不稳当的时刻了,抚着还未怎隆起的小腹,元懿望着那高高的宫墙,五年前,自己初入后宫时只居于狭促的储秀宫北厢房中的小秀女,如今已跃然成了后宫中位份一时最高的人,真当是世事难料了。
听闻太后又病了,宫里还有不少人嚼舌根,倒是她时日无多了。不过元懿入宫这些年,太后在人前总是看着那么精神,不似是那番光景的人。中宫之位空缺已久,若是太后真油尽灯枯了,那中宫必是不日便要定下来的,也不至于太后去了后宫无人治理。不过元懿这会儿也摸不透太后这是真病还是有些别的什么打算,毕竟她也不是没这么做过,不是么。
元懿不是第一次有孕了,也不似当时那般整日只待在瑶华宫中养胎,太医也说了还是多下地走走的好。秋娴扶着元懿行至丹墨馆,从外往里望去,只五名皇嗣在其中读书。“秋娴,不是说有六名皇嗣于丹墨馆上学了么?”秋娴回想片刻后道:“听闻前些日子二皇子刚去丹墨馆就发病了,实在没有办法,陛下下旨大皇子下学后再去教二皇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教好,毕竟大皇子也只是个孩子。且不说那二皇子,听说大公主刚上学未几日便受到夫子夸赞呢。”元懿心想二皇子发病么遣个夫子去他宫中教便是了,又何必让大皇子去呢。不过随即又觉得帝君英明,许是要锻炼锻炼大皇子罢,虽说苦于资质有限,可怎么说也是帝君的第一个孩子呢,抱有多的希望那也是人之常情。
刚过丹墨馆,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只野猫儿来,直直地往元懿所立的方向飞奔而来。元懿当时便被吓得瞳孔放大不知所措,秋娴倒是神志清晰也忙往前一步欲挡在元懿身前,不过终是架不住那野猫来得突然又跑得快,元懿受了惊吓又被那野猫给撞到,终是没站稳倒在了地上。秋娴吓坏了,忙叫周边的侍婢去唤太医,望着元懿裙摆里缓缓流出的鲜血,也不敢随意动元懿,只怕把事情弄得更糟。
元懿晕过去前一刻,望着身下那摊血,心中只道:我的孩子,终是与你有缘无份啊。待元懿再醒转过来的时候,已是在瑶华宫中了,秋娴在旁伺候元懿喝药,屋里满是药味,下腹生疼,不过这一疼却让元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摸了摸自己那平平的小腹,苦笑一番,和秋娴道:“好好的丹墨馆门口日日有人流穿梭,又哪里来的野猫,只怕是有人从中作梗了罢!”
“嫔主,从二品太尉病逝,夫人看破红尘选择出家为尼,因年纪大了,舟车劳顿,油尽灯枯去世了。”
洛氏的至亲出事,相必洛氏伤心欲绝,出家为妮,当真是给洛家丢人,不是一家人不如一家门啊。自古哪有几个成家女子自愿选择这种的,除非断发。
“也是痴情之人”
丹墨馆越来越热闹,诸位皇嗣都去那里学习,大皇子的资质很容易就被比下去的。
“大公主去丹墨馆没几日,就得到了称赞。二皇子刚去就发病了,实在没有办法,帝君下旨让大皇子下学教二皇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教好。”
唐氏的孩子出这情况,大皇子帮忙,容易促进唐许两人的关系,对自己是会很不利的。
太后娘娘又病了,就有谣言有可能时日无多,急着立后,估摸着帝君也会同意这件事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湘湘你皇祖母病了,多去陪陪皇祖母呀!”
湘湘不清楚病是什么,只知道会让别人很伤心对的,毕竟薛氏就是痛心不已很是焦急的。
“是,湘湘多去,皇祖母的病是不是很快就会好了呢!”
天真的回答,却不能残忍的会掉她年幼的美好,摸着她等等小脑袋,并没有接这个问题。
入冬,临安宫白茫茫一片,唯有宫墙与那几棵傲然挺立的树现出显目的颜色。
皇子与公主们逐渐长大,未过年,一一入了丹墨馆学习。又听闻太后身体欠佳,又生了立后的想法。薜荔立足一旁,不敢多言。
我思忖着,毓昭仪如今竟然越过顾氏,晋了昭仪之位,而荣容华有皇子,且拥有协理权。我只觉得她们二人最有机会。谦容华虽生养大皇子,如今却深居简出。
“立后?毓昭仪与荣容华该是有望的,珍婕妤未养育皇子,且楚湘侯在,为后该是不能。不过太后心思谁有知晓,总之,本嫔是无望的。”
太后身体有恙,午后,我不再四处闲逛,只在丽景轩抄写佛经,为太后祈祷,愿她身体安康。
快入夜,想着去乾清宫看望帝君。帝君满脸愁容,为前朝事务繁忙,心中又担忧生母情况。我安慰道:
“帝君切莫过度担忧,太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安康。”
帝君听我言语,勉强露出笑容。我陪伴他身边,夜色逐渐深重。
“刚刚你陪朕,接下来也该朕陪你,今夜就留宿乾清宫吧。”
我温婉一笑,点头答应。
事后,我躲进他怀中,冬季寒冷,他的怀中很温暖。指尖掠过他的长眉。他抓住柔荑,笑骂着:
“别调皮,再不睡,天该亮了。”
我道一声“好”,安分许多,在他怀中入眠。
昨日已去,明日昭昭。三载春秋转瞬即逝,寒风凛冽,雪如鹅绒,絮絮堆满颐和。银装素裹,皑皑白雪险些晃瞎了眼,肺腔吸入一口冷气,呛得人险些落泪。
檐角的海棠早已残花落尽,回廊之上宫女清扫着积雪,悄悄嚼着舌根子,聊以慰藉。我坐在堂下春时为晖儿扎的秋千上,任风呼啸,撩起兔绒红丝兜帽披风,静聆小丫头们的碎言碎语。
听闻大公主才进丹墨馆数日,便得了夫子称赞,而晖儿是大皇子,总合该有些人拿两人作比。蓦地晖儿被诗书困扰恼神的小脸映在脑海,摇摇头,我还是更乐意看晖儿跟武艺师傅学武时肆意张扬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