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没再争取什么,只是妥协道:“婉儿日后定会收敛些,再不叫师父操心了。婉儿也会劝着师姐,嗯……婉儿要说的就这么多了。若是师父没有旁的话要告诫,婉儿就先告退了。”
看着温婉离去的背影很是落寞,魏谦游一头雾水。这二人的关系不错他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整日混迹一处。但温婉能为赵清绾妥协,倒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这般凭空琢磨,要想明白实在是困难,索性就不去想那许多。只需知道何事能成为那二人的顾及,可供他利用这点对二人加以管束就是了。
想到此处,魏谦游将没走出两步的温婉叫住:“只要你们肯答应,不再似今日这般,便没人会逼清绾嫁人。总是日后皇上派人找来,师父也替你们担着。”
温婉驻足回望,还不敢相信这话是魏谦游说的,毕竟魏谦游在她心里的形象,大多是在云韶面前的唯唯诺诺。是以赵清绾描述的师父,与她认知的多有不符。
如今听魏谦游这般说,温婉才敢相信当日赵清绾说的都是实话:“师父向来只看对错,不顾身份的。只要我不愿意嫁,师父绝对会帮着我。”
既然如此,是不是她公布了自己的身世,师父也不会对她有所顾及了。
然而温婉此时没想到那处,只听得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烂漫的笑容又染在脸上,连回去关禁闭也是开心的。
目送着温婉离开,魏谦游心里松了几分。赵清绾和温婉本就是同气连枝,互相壮胆的。如今一人服了管,另一人管束起来也不再是什么难事。今日总算是不用提心吊胆,怕那二人又惹出麻烦,能睡个好觉了。
云韶没在屋中,多半是去劝赵清绾了,魏谦游也没在意。对赵清绾来说,他的话确是重了些,是该劝上一劝的,此事交给云韶来做正好。
刚想小憩片刻,魏谦游想起什么,又直挺挺地坐起身子。唤来栾凤,让她去同那些帮忙演戏的弟子说上一声,这几日少在那二人面前晃悠,一面穿了帮。特别是温玉博,与温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尤其要谨慎着些。
栾凤应承过,又提醒道:“自昨日起柴道长就一直闷闷不乐,到现在还将自己一人关在屋中,任是谁去都不肯见的。”
魏谦游实在没心思管那些闲事,柴修仁不快还能有什么原因,多半是和杨兰希没谈妥。就算是他有心帮忙,在这件事情上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一抬头好巧不巧,正看到云韶自外面回来,显是方才没在赵清绾房中。
“还道是你在清绾那里,我都没多想。如今杨府之患未平,怎么出去都不叫栾凤跟着,他们可是大多能认出你的。”魏谦游虽是责怪,但不难听出更多的是关切之意。
云韶笑答道:“我又没走远,就在门中还能出什么事。许师兄听说我接手打理那茶庄,就叫我送些新茶过去。二师叔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就连亲传弟子想要讨些便宜,也是不简单的。”
这话后半句多是转述许弘文所说,魏谦游也不反驳,毕竟说的也算是实话。若非想将他们留下,二师叔哪会忍痛割肉下来。
魏谦游佯装不满道:“若非你提醒,我都要忘了。如今你怎么也算得茶庄的半个东家,怎么连许师兄都有,我却没有?师叔唯有在此间不显吝啬,请来种茶之人的手艺都是一等一的。”
怎知云韶闻言捧腹笑了一阵,直笑得魏谦游以为她害了病才说道:“若真是好东西,又怎么会少得了你的。不过是罐去岁的花茶,压在库房里销不出去,有人肯收我自然不会放过这笔买卖了。”
见云韶心情不错,魏谦游就知道她是卖了个好价钱,不由腹诽一句:当真是个奸商,既然许师兄酷爱此道,又怎会尝不出。但愿日后师兄怪罪过来,别推他出去顶罪才好。
魏谦游劝道:“师叔都送了那样一份大礼给你,你又不缺银子,哪还至于这般坑蒙拐骗的。若是许师兄这次不计较,日后可不能这般了。待得今年收成,记得再送一罐过去。”
云韶抿着嘴唇,挑眉望去,似是在说:“我从前是做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没用抢的已经很是收敛了。”
魏谦游无奈摇头,与云韶说这些怕是难以说通,甚至难度还隐在劝杨兰希配合之上。有这闲工夫,他还不如陪着柴修仁出谋划策,成人之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