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谦游烦躁地抬手:“殿下先回吧,容我想想,三日内给殿下答复。”
赵王微笑起身:“魏兄是个明事理的人,在大是大非和私人交情面前,相信魏兄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赵王走了不久,林牧之便敲响了屋门。进来看见魏谦游面色凝重,顿时大为气结,一个劲地鸣不平。
“弟子就说那赵王不是什么好人,与大哥处处过不去也就罢了,方才又不知说什么话叫师父为难。”
魏谦游抬头望去,看林牧之不像是在做戏,心中稍觉安慰。林牧之虽比起婉绾二人显得木讷,但规矩上做的比那二人都好。至少师父在屋里说话,不论是又多好奇,都不会来偷听的。
心念至此,魏谦游笑道:“你也不必这么义愤填膺,赵王不过与你大哥理念不同,在事非面前你我都不好置喙。”
林牧之点头受教,也没问方才赵王与师父说了什么。如果师父认为他该知道,定是会和他说的。
魏谦游思索片刻,教了林牧之后半部分的口诀,特批他下午不用练功。上午练完了就回去将口诀记熟。
不过魏谦游也知道,照婉绾二人的性子,巴不得偷着半日的闲,林牧之却是不肯的。反正也是为了将他拖延着,魏谦游也不管他具体如何决定。
得空去与云韶知会了一声,好容易才将云韶劝得离开了国公府。看着邓铭钊感激的目光,魏谦游更觉讪讪。
“这么丰厚的好处,你我还是赶快去一趟,我还是第一次抄家呢。此事宜早不宜迟,省的赵王变卦。”云韶激动得语无伦次,也不知具体在期待哪件事。
魏谦游无奈道:“不忙,待我将事情办完了也不迟。说句实话,这次的事情我没什么把握,可别那了人家的酬劳,却是将事情办砸了。”
云韶这才想起,魏谦游还没说赵王到底托付了什么事呢。虽说她并不关心,也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魏谦游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才道:“就是因为不确定此事该不该做,才说没把握。待得事情结束了,我再详细与你说道说道。”
心里头一回惦念着赵王的吩咐,魏谦游只觉时间都变得粘稠,好容易才挨到了夜深。林牧之屋里还亮着灯,魏谦游提着一口气,脚步落的很轻。
许是心里太过压抑,直到了晋王府中,魏谦游都忘记了转变步伐。
晋王府中几乎是不设防备的,晋王可谓是最大限度的给了所有人一份信任。魏谦游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晋王竟会生出夺权之心。
夜凉、月寒,魏谦游面上也不带半点温度。然而装作没有感情,于此时似乎没有半点用处。整个晋王府都睡了,他不过是在欺骗自己罢了,然而人又如何欺骗得了自己?
轻轻退开晋王的卧房,魏谦游稳步走至晋王榻前,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晋王的侧脸。咳,开个玩笑……
魏谦游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将晋王看着,睡梦之中,自然能表露出最真实的人格。
见晋王嘴唇嗡动,似是要呓语。魏谦游竖耳去听,全然忘了两人不过隔了半个身位。
就听晋王道:“不知是何人深夜至此,这样浓重的杀气,当真叫人不自在,本王也最是不喜欢。”
半晌未闻答复,晋王缓缓睁眼去瞧。借着月色看清了来人,嘴边便噙了笑意:“我当是何人,多久不见你来一次,怎么偏偏挑了这么一个时辰?”
“殿下不必客气,我此来是受人之托,问问殿下吏部尚书一事。”魏谦游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冷漠,却是难以掩饰地透露出几分希冀。只要晋王否决一句,他便能释然了。
晋王坐直了身子,将魏谦游看了一会儿,却是反问道:“叫本王猜猜,派你来的是太子?若说是旁人,似乎都不大可能,他们都没有这个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