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苦笑道:“魏兄可是觉得那件事情不足以证明本王的身份?怎么还要试探于我。”
看魏谦游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并不做出答复。赵王郁闷了,这回叫他帮忙付出的代价,属实叫他心疼。无忧山庄对他来说可不是寻常的身外之物,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魏谦游这厮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亲眼看着赵王立下字据,魏谦游也没真叫赵王到山庄去。若是如今的赵王暴露在金陵百姓的眼中,再要洗清怕是会多费不少周折。
流言的力量是恐怖的,魏谦游深谙这一点。将赵王塞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院中,魏谦游便唤来苟得意吩咐,叫他挑拣几个机灵的,到棋楼、茶馆等人群密集的场所散布消息。
如此下去,相信不出数日,赵王府里那位就要感到危机了。若叫他及时应对,压下流言绝非难事,说不准还会因此警惕。
魏谦游自然不希望事情变得难办,向魏茵茵告了假,云韶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则是被魏谦游当作了女儿的批准。
魏谦游这才动身出府,托晋王和邓铭钊暗中将赵王府那位监视着。若是他有所动作,便使些绊子。
邓铭钊听闻魏谦游所言,蹙眉问道:“魏兄可能保证,现在魏王府的那个,是货真价实的赵王?这都过去了多少时日,赵王府里的若有马脚,早该露出来了。你我也观察过他一段时日,却并没有发觉异处。”
回想起赵王方才如何向他证明身份,魏谦游咬了咬牙:“邓兄可记得,去岁你我同去游秦淮,赵王也在同行之列?”
邓铭钊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得。又疑惑地看向魏谦游,不解他为何突然岔开话题。
魏谦游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又道:“那日邓兄多喝了两杯,想起要给漪桐买簪子时,城中的珠宝行都打烊了。无奈之下,只得同船上抚琴的纤柳姑娘买……”
邓铭钊双目圆瞪,忙去捂魏谦游的嘴:“魏兄可不能乱说话,叫漪桐听见了那还得了?”
魏谦游哂笑,啧啧道:“赵王殿下与我说时,我还不信此事会是邓兄做出的,不想确有其事。”
邓铭钊不甘道:“是魏兄摸不清此事的虚实,才来找我印证,顺带印证魏兄府上那位身份的?”若是这样一番情况,那他可亏大了,魏谦游断定赵王身份的方式也算得草率。
瞧魏谦游面露难色,邓铭钊顿时心里平衡了些:“原来魏兄也有不为人知之事,待得见了赵王殿下,可得与他询问一番。”
魏谦游忙陪笑:“陈年旧事了,听来也没什么意思。”
邓铭钊挺直了腰杆,进一步威胁道:“赵王殿下一向会讲故事,我相信就算事情本身无趣,殿下将来也是中听的。”
“咱们彼此彼此,我替邓兄保密就是了。”魏谦游无力道,他认输了还不行吗。到时他只与云韶一人说,图个乐就是了。
两人暗中达成契约,击掌为誓,给了彼此一个不言而喻的笑容。
晋王倒是一口应下。他与赵王的私交不深,就算是赵王亲自站在他面前,他也未必会信,但魏谦游就不同了。答应帮忙一来是卖个人情,日后好让茵茵叫他一声义父,二来也不想让中土皇位落在一个不明身份的外人手中。
见晋王点头,魏谦游因邓铭钊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晋王一向洁身自好,赵王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什么丑闻,魏谦游只得“两袖清风”地来求。好在他女儿有魅力,足够叫这个连妃子都没有的晋王羡慕。
将一切能想到的准备妥当之后,魏谦游便急不可待地回府,佯装没注意到姜兰正组织几个丫鬟,帮一众夫人小姐翻墙出去。
与此同时,云韶正在屋里暗自抱怨。谦游也真是的,那些柔柔弱弱的夫人小姐,都被视作了会伤到他宝贝女儿的洪水猛兽。她想找人谈谈心都要这样偷偷摸摸的了,也不知道茵茵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可别忘了娘亲为你遭了这些罪。
“韶儿,我出去时,可有感觉到不舒服?”魏谦游轻手轻脚地将门掩上,生怕哪阵不识趣的风吹进来,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不良后果。
云韶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生龙活虎的,只是整日待在屋里有些憋闷。
魏谦游歉意道:“如今身子沉了些,更是不方便走动了。你若是觉得烦闷,请哪家的夫人小姐过来谈心,该是没有什么大碍。”
云韶眼中一亮,感动得想哭,都没意识到如今自己变得这么容易满足了。这是……苦尽甘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