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之还没搞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本满心欢喜地进宫来领赏,谁知气氛如此怪异。看师父一脸凝重,也不敢多问,只默默退至魏谦游身侧。
魏谦游俯在赵王耳边,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冒牌货,骗到小爷头上来了。待会儿就算皇上不判你欺君,小爷也饶不了你。”
赵王目光淡淡地落在魏谦游身上:“本王是假扮的没错,但本王确是赵王无疑,静待结果就是。”
若非这是在皇上的书房,魏谦游恨不能当即教训这骗子一通。说什么是又不是的,叫人莫名其妙。光是骗他也就罢了,知不知道这几日就为了帮这骗子正名,他荒废了多少陪云韶和魏茵茵的时间?
里面商议了半晌,再出来的只有高公公和御医。这是要高公公代言了,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魏谦游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瞪视着身侧那个骗子。只待高公公道明结果,便要亲手将他擒下,一泄心怨气。
高公公神色复杂地扫过两个赵王,刚欲开口,就见魏谦游一把抓过桌上的茶盏。到了嘴边的话又被高公公咽了下去,疑惑地看向魏谦游。
魏谦游将茶盏高举过头顶,对高公公道:“公公且说吧,等公公说完,我便摔了杯子,唤侍卫进来。”
高公公听罢,尖声细气地惊呼了一声,而后忙回身朝着里间道“恕罪”。皇上没表露出怪罪的意思,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太子快步走来,压着魏谦游的手将茶盏放下,笑劝道:“魏王别冲动,这茶盏是西耆进贡来的,名贵的很,再说宫里也不讲究这一套。”
说罢,太子振声唤了侍卫,与赵恬同来的范斌也在其中。见得两个赵王在书房中,众人皆是惊愕,随后疑惑地望向太子。
魏谦游心中骇然,皇宫真是个宝地,连侍卫都如此干练。不用摔杯子示意,便明会了太子的意思。
高公公埋怨地看了一眼魏谦游,这一眼说不出的阴柔,直叫魏谦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躲闪着高公公的目光退至一旁。
高公公这才对太子行礼,开口道:“禀太子殿下,御医方才已经验过,这歹人能与陛下血脉交融,是因为他暗中做了手脚。魏王带来的这位,才是真正的赵王殿下。”
好在魏谦游反应够快,听得高公公所言,忙把要挥出的拳头收回袖中。众人都因高公公的话感到惊讶,并没人注意到魏谦游的动作。
赵恬脸色一变,连退几步与众人拉开距离。指着高公公歇斯底里道:“你这奸宦好大的胆子,竟敢假传皇上谕旨。魏王和这歹人给了你多少好处,还不如实交代?”
魏谦游蹙眉道:“能如此说,你便是假扮的无疑了。若是真的赵王定会知道,我身上的银子向来是去酒楼摆一桌都不够,怎么收买高公公?”
林牧之干咳了一声,提醒魏谦游。中土身份最尊贵的几人几乎都在这里,师父拿这些出来说,可没什么光彩的。
赵王似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缓缓开口吩咐范斌一众:“此人假扮本王,罪犯欺君,祸乱朝纲,已是罪大恶极。本王命你们将其擒获,押入牢中,等候陛下发落。”
范斌等人齐声领命,魏谦游口中怒骂着,也要上前帮忙,却是被赵王拦下。
“你去凑什么热闹,如今你是魏王,还当自己是土匪呢?”赵王拦着魏谦游就几乎用去全身的力气,艰难开口的同时,忙朝林牧之使了个来帮忙的眼色。
两人合力之下,都是在赵恬被人押解出宫之后,才让魏谦游安分下来。
魏谦游不满道:“他丫的连骗小爷两次,不亲手教训他,难消小爷心头之恨。”
赵王撇嘴道:“你不必做戏了,这种情况下不辨虚实也属于正常,本王不怪你就是。”
“早说啊,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了?赵王一言九鼎,日后可不带反悔的哈。”魏谦游也足够坦白,不再掩饰什么。
高公公笑道:“魏王也不必久留了,此番魏王帮陛下揪出歹人,也属大功一件。陛下的赏赐,不日便会送到魏王府上,定不会叫魏王白来一趟。”
赵王哂笑:“你这性子,连皇上都知道了,真有你的。不用说,本王的山庄自然也是留不住了。”
“心里知道便好,何必说出来叫自己糟心。你那些丹青丫鬟什么的,尽快带回你府上,晚了我可尽数笑纳了。”魏谦游咧嘴一笑,此行还真是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