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曦婵脸上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尴尬,小晴儿手上也顿了顿,小口地往嘴里拨着饭粒,动作不似先前的张扬。
“你本不是酒客,自是不必整日浸在酒里,偶尔醉上几次便罢了。”魏曦婵意有所指地说着,又若无其事地替魏谦游布菜。
魏谦游刚端了的杯子又放下:“也对,不会醉人的酒,喝了也没什么意思。方才夫人唤我过去,是劝我出征中土,对此你怎么看。”
魏曦婵没敢直接开口,魏谦游这会儿坦白,是无意间的谈话,还是发觉她跟了去,在暗示不满。
思索片刻,魏曦婵开口道:“历任岛主都要如此,回岛的第一个目标,便是之前的国度,谦游你自然也不能例外。不过也未见得非要你亲自和故人兵刃相向,你只负责下令就是,落燕岛的子民是不比中土的将士差的。”
魏谦游这才举杯喝了:“虽然本质并无不同,却也叫我少了些为难。但我虽在中土生活了二十余年,但也不算游遍各处,对中土情况属实不算了熟于心。”
小晴儿听得有戏,生怕魏谦游变卦,赶忙道:“这不碍事的,二叔等人这些年除了暗中看护少岛主以外,还摸清了中土的情况。少岛主有什么不解的,直接找二叔问就是。”
魏谦游瞧着小晴儿,露出笑意:“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太祖皇帝时,中土何等盛况。如今虽不比从前,但须知瘦死骆驼比马大的道理。与其纸上谈兵,倒不如暗中探访一番。”
“那小晴儿陪少岛主同去,如今的少岛主,若是被人发觉了身份,可未必应付得来。”小晴儿恨不得仰头笑上三声。果然还是少夫人有本事,一顿酒菜,就转变了少岛主的心意。
魏曦婵皱了皱眉头,不论用不用亲自动手,终是和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国度兵刃相向。魏谦游突然答应,与其说是被她劝服,不如说是借了这个台阶。
但这又说不通了,从魏谦游先前表现出的来看,是绝不会做出这般决定的。说是暗中探访中土,怕是要趁机与故友重聚。届时若只有小晴儿跟着,定是无法将他带回来。
魏谦游见二人皆是不语,不由心头一紧,解释道:“曦婵,你先前不是与我说过,玄清派的阵法很是厉害。既然那乾元阵能与潇湘吟齐名,也是我们出征中土的一个阻碍。我是想着,趁此机会回一趟余杭,将那阵法偷出来。”
小晴儿一拍大腿:“好啊,果然还是少岛主想得透彻。这叫什么来着?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魏曦婵浅笑道:“如此也好,但谁也不能保证,玄清派除了你那师侄以外,还有没有人掌握了乾元阵。我也随你一同回去,饶是不慎暴露了身份,凭借着潇湘吟还是足以让我们脱身的。”
魏曦婵也要跟去,这下叫魏谦游犯了难。虽然平日里魏曦婵不显山不露水,接人待物都是柔和。小晴儿则反之,心里什么话都藏不住,有她的地方定是热闹的,又不像婉绾二人那般总会给人带来麻烦。
两种截然不同的性子,给人的感觉却都是没有锋芒、没有心机的。但魏谦游可不会认为,魏曦婵和小晴儿一样好骗。
“谦游,你怎么都不给个意见?若是不想叫我同去,我便留在岛上,不给你添麻烦就是了。”魏曦婵的话听来通情达理,但小晴儿都听出了其中的警示意味。
别说,魏谦游还真想就这么点头了。但他离开落燕岛,势必要向岛主和夫人请示,到时若魏曦婵提起,便是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魏谦游硬着头皮道:“怎么会,往后你我是要结为夫妻的,是该多些同处的时间。你想跟我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
魏曦婵刚露出笑意,魏谦游则是话锋一转:“只是海上风高浪急,中土也是高手如云。我只身前去,纵使被发现了也有从前的身份打掩护,你便是不同了。”
小晴儿捂嘴偷笑,少岛主这是关心少夫人呢。这样好的气氛,她还留下打扰当真是不识趣。偷偷瞧了两人各自一眼,小晴儿悄悄离席,向夫人报喜去了。少岛主和少夫人有了进展,夫人听了一定开心。
“你担心我,我又何尝不担心你的安危?我的本事你也见过,去了不会拖你后腿的。管他中土有多少名门、多少好手,只要有你陪着,我是什么都不怕的。”魏曦婵说着,取了一支玉笛来。瞧这架势,即刻便要随魏谦游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