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再不复先前的好脾气,挥手间便将魏茵茵掀了个跟头:“这回就算给你长个记性,往后要记得叫师父。”
魏茵茵重重摔在船板上,“哎哟”呼痛一声。没见男子出了多少力,摔的该也不会很重,怎么全身就跟要散架了似的。
费力地爬起身,还不等她抱怨两句,额上又遭男子猛力一弹。也不知男子用了多大力气,魏茵茵脑袋都向后仰去。
而后魏茵茵捂着脑门,委屈地看着男子,见男子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声音都因恐惧变得尖锐:“师父停手吧,弟子记得了。”
“算你识相。”男子志得意满,动作张扬地抓了一块点心,意识到是五仁月饼,又嫌弃地放了回去。
魏茵茵有苦难言,这厮简直是个变态,上一秒还笑如春风呢,稍有不称心就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偏偏这船上只有她二人,让她连呼救的可能都没有。如此想过,魏茵茵顿觉脚下的小舟似一间行踪不定的监牢一般,身心都很不自在。
男子从取出清云游的位置,依样画葫芦取出一竿船桨,撑船的同时开口道:“不必回去了,找你之前我已经与你娘亲交代清楚,洪寅那边你娘亲也会替你瞒着。在你学会了为师所有本事之前,就别生什么回魏王府的心思。”
魏茵茵一张脸立时垮了下来,便是简单的路数,也少不得三五年的苦练。而这男子明显是好手中的好手,这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与娘亲是有交情的,娘亲或许会知道他们要去何处。娘亲将她疼得紧呢,定是会去看望她。届时她与娘亲倾倒苦水,娘亲决不会袖手旁观。
似是看穿了魏茵茵的心思,男子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多下些苦功,尽早学会了为师的本事才是正事。我没与你娘亲说明我们会去何处,她不会探望你的。”
魏茵茵心中仅存的希冀也破灭了,她能反抗吗?她反抗了是人家对手吗?搞不好又是一顿欺凌。
“师父的本事当世少有,肯教弟子是弟子的造化,岂有不用心的道理?”魏茵茵脸上添了几分讨好的笑容,抓着男子的手臂不住摇晃,这招在有事求爹爹时尤其管用。
男子不禁微有动容,魏茵茵乘势追言:“师父这么厉害,定是出身不凡。师父可否简单说说,免得日后弟子被问师从何派时,支吾着说不出口。”
男子打了个手势,示意魏茵茵盘膝在自己对面坐下,而后缓缓道:“你师公只有为师一个弟子,还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若论名声,自然比不得玄清派,但教给你的本事绝不比洪寅能教的少。”
魏茵茵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既然无门无派就好办多了,待她抓住机会翻脸不认人。她和那男子都是独身一个,在旁人眼中的信誉度自然只在五五之间。
男子没看见魏茵茵的反应似的,继续道:“为师最擅剑招,这是为师唯一从你师公那处承袭来的,也是唯一可以拿出手教你的。”
魏茵茵拍马屁的势头更甚:“艺在精而不在多,师父能在一样上面平步青云,已经是天大的不易。有人倒是会的多呢,却是样样学而不精,样样都拿不出手。”
男子抬眼瞧着魏茵茵,心说:果然是魏王的女儿,拍马屁当真有一手,定是偷听魏王和王妃的对话学来的。洪寅虽教不出什么精深的,但好歹也是魏王教育儿女方面,做出过最正确的决定。
“对了,师父方才说,并非师公传统意义上的弟子,是何意?”魏茵茵纯属没话找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慢了些,怯怯朝男子笑了笑。
男子谈及这话题时,明显有些怅然:“我学了他的剑招,但却是在他驾鹤西去数十年之后,也未能继承这柄清云游。”
“师父是偷学来的?”魏茵茵心生抗拒,偷学人家的本事可是犯了忌讳。
男子翻了个白眼:“你敢说的再难听点吗?那是机缘巧合好不好。再说为了报答他,我可是四处寻访,只为了他的剑招和佩剑能有个传人。”
想到腰间挂着的是哪位前辈的遗物,魏茵茵心中抗拒更甚。
男子浑然不觉,自顾说着:“先前已经说过,此剑乃是极寒之物,寻常人根本受不得剑上的寒气。而你则不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甚至怀疑世上当真有转世这一说。据你师公剑谱上的记载,清云游入手温热,是与此剑极为契合之人才会有的感受。”
魏茵茵咧嘴笑了笑,她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啊。这样的体制可让她头疼了好久,御医都说过,等她到了年纪,每月都有几日会因此痛不欲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