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视了男子语调中的落寞,魏茵茵附和道:“是不多了,没准哪天我学烦了这剑招,就趁师父谁找时偷跑回去。”
男子只当是个玩笑并未介意,继续道:“可记得为师同你说过,为师只承了你师公的剑招,却不能抵御清云游的寒意。你可知道,清云游会给常人带来何种感受?”
魏茵茵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兴趣知道。男子却误会成了不解,还将魏茵茵不经意投来的目光当成饿了关切。
微然一笑,男子解释道:“若常人将它挂在身侧,便觉似身在寒雪深窟之中,纵是片刻也难以忍受。为师带着它寻访各处,早就不堪其负,这也是为何为师说时日无多的的理由。”
见魏茵茵若有所思状,男子柔声劝慰:“不必担心为师,若是能将整套剑招传授与你,为师便不留遗憾了。”
魏茵茵往男子手里递了些什么物件,男子莫名低头望去,是一对油光水滑的核桃,看着甚喜人。不由看魏茵茵的目光有了几分变化,这小丫头竟还有这般闲情逸致。可惜,这份心意来得迟了些,他再用不到这些东西了。
就见魏茵茵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从四师叔屋里拿的,一直摆在那里没人吃也是浪费,就给你补补脑吧。往后别再这样天真,我怎么会想不开担心你呢。”
男子闻言先是怔愣,随即将魏茵茵提了起来,没好气道:“回去练剑,学会所有剑招之前别想再见魏王府任何人。”
相比于魏茵茵,魏瑾更是苦不堪言。师父本就是个严厉的,从前姐姐在时他二人分别被安置两处,还能趁师父巡视轮番偷懒。如今可倒好,师父那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盯在他身上,便是半刻都不能偷工减料了。
“照这么练下去,怕是练个三五年都难能小成。”魏谦游闲适地躺在院墙上,评价着洪寅的教习方式,语气中满是不屑。
说什么魏王府高手如云,他在内里转了一圈,都不曾有一人发觉他,看来也是徒有虚名。还道是那柳稣也是魏王府之人,此行看能有些趣味,现在看来是要让他失望了。
多留无益,魏谦游跃下墙头,大摇大摆地去了云韶院中。先前已经到过那边一次,这会儿云韶屋里除了两个客人以外,该是再无旁人。希望那二人识趣些,别逼着他暴露行迹。
屋内三人相谈正欢,忽而什么利器破窗而入,疾至云韶身侧却是泄了力道,轻飘飘的落在桌上。
定睛望去,竟是一张字条,未曾以任何重物借力,便穿透了木制的窗户。
云韶与婉绾二人对视一眼,抓过字条细细阅来,期间面色变了几次,转喜为忧,又转忧为喜。
婉绾二人纳闷,师娘这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这反应也太怪异了些。
正欲发问,云韶却将字条往桌上一拍,凝眸对二人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是要与洪师兄交代的。你们先行回去,得空再聊。”
赵清绾不在意道:“师娘先去就是了,我和婉儿再次等候也无妨。”
话说一半,被温婉按住了手腕,赵清绾疑惑望去,温婉摇了摇头,以目光示意别要再说下去。
而后温婉道:“那婉儿和师姐便不打扰师娘了,还是洪师伯的事情要紧。”
温婉说罢便起身拖着赵清绾离开,走至门外侧头轻声道:“待会儿再回来,能让师娘如此反应,定是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赵清绾回望过去,想要点头却是整个人都僵住。
温婉不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赵清绾依旧没有反应,便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这一望,温婉也同赵清绾一起怔愣当场。
你丫扔进去字条,让师娘将我们支开,定是不希望被人发觉。我们都配合着了,好歹你也避讳我们一下好不好?就这么光明正大在此站着,就是不尊重我们,也尊重一下自己费心丢进去的字条不是?
魏谦游双手抱肩靠着窗户,同样望着二人,不同的是魏谦游目光中没有多余的感情,显是没将二人放在眼里。
温婉率先反应过来,扯着嘴角道:“师父,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师娘正在里面等着呢。”
被温婉用手肘捅了一下,赵清绾也紧跟着点头:“没看见,没看见……”
好在这二人还算识相,便放她们一马。魏谦游的目光没在二人身上过多停留,满怀期待进到屋中。
“好大的胆子,你倒是真敢来此,自投罗网么?”云韶没打算跟他客气,一见人就厉声说道。
魏谦游坦然坐在云韶不远处:“要困住多大的兽,就要准备多大的网,还要经验老到的猎户相佐。这府里别说有备无患,我瞧着二者之一都未准备周全。”
没给云韶说话的机会,魏谦游紧接着又道:“但我这回来,可不是试网的。而是要给你一个提醒,或者说一个忠告。”
云韶眉梢上扬,轻嗤道:“倒不如说成一个威胁,少岛主的忠告我可受不起。”
“我绝无威胁你的意思。”魏谦游着急解释,先前装出来的沉稳很快就显得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