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韶没敢宣扬此事,唯独和陈穆说起。本想着师叔见多识广,该是能道出魏谦游生此变化的原因。
然而陈穆听罢思索许久,终究是摇了摇头,反问道:“韶儿,会不会是你的错觉,或是落燕岛有意而为之,让他唯独记得上岛之后的事情?只是因为血池的药力太过强势,才导致谦游一时间,连他们想要让他记得的都忘了?”
云韶心跳漏了一拍,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落燕岛之人处心积虑,偏偏让谦游保留一段不属于少岛主的记忆又是为何?这便又说不通了。
陈穆于心不忍,又道:“当然,血池再过玄妙,终究是为人所用。没有破解之法,只是前人不曾发现罢了。待尘埃落定之后,师叔亲自陪你去一趟落燕岛,或许能从中找到答案,你也别太过伤神了。”
时隔多日,魏谦游再没说出什么云韶希冀中的话。倒是赵清绾来过一次,来了就不住的抱怨,说什么华裕还好意思让人来祭奠晋王。
云韶至敷衍地安抚着,说不定是那厮醒了酒也觉自己的做法不妥,有意要与中土重修旧好。
此言显然不能打消赵清绾对华裕的敌意,云韶也不多劝什么,她自己头疼的事情还不少。
颜攸礼已经摩拳擦掌了几日,秦蓁终是忍不住,狠踹了他一脚:“怎么知道落燕岛之人会来中土,你不见担忧,反而隐有期待似的?”
颜攸礼讪讪陪笑,秦蓁自然是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就像是认知中真理一样的东西,所有人都说那是错的,老天爷都不帮着他,有朝一日却被印证了。
管他是北胡还是落燕岛,只要有人进犯中土,他的认知就没错,这许多年的准备也不曾白费。
“蓁蓁你不必担心,若他们真会来,我就算为了护你周全,也自当为中土出一份力。”颜攸礼踌躇满志,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秦蓁这才有了些好脸色:“从前便知道你胸怀抱负,如今可是有机会让你一展身手了。但你可要记得,以家国为重不错,但也要爱惜着自己。”
“你是没瞧见,从前每次谦游和铭钊出门,韶儿和漪桐是如何跑到我面前哭诉的,生怕出了什么闪失。我作为姐姐,却是无人可倾诉了,你也不许叫我担忧。”
颜攸礼柔声道:“且将心放在肚子里,我自有分寸。从前不显山不露水,你相公却是不比他们差的。”
秦蓁翻了个白眼:“当心牛皮吹破了,我可不替你找面子。”
落燕岛,魏曦婵陪在夫人房中,面上瞧不出半点感情:“禀夫人,二叔传信回来,谦游被魏王府擒了。”
夫人却也不显着急,淡漠道:“单凭一个半吊子的乾元阵,他也应付不了么?”
岛主嗤笑道:“多半是我看错了他,饶是受得住血池淬体,终究天分不够、心性不坚。”
魏曦婵询问道:“那要不要去救谦游回来?毕竟他还是少岛主,更何况……”
岛主低眉忖了半晌,沉吟道:“落燕岛的少岛主,是不该流离在外的,势必要将他带回来。曦婵,此事你亲自去办,本座会暗中助你。”
魏曦婵欣然领命,既然岛主肯让她出马,便是意味着,她离真正迎来少岛主的那一日不远了。
快要走至屋门处,魏曦婵又折返回来:“还有件事情,曦婵觉着需要让岛主和夫人知道。”
岛主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魏曦婵复又开口:“二叔还说,清云游似乎在中土现身了,只是当日在场的皆是好手,二叔只敢远远看着。加之持剑之人现身后只短短停留了一刻,所以二叔并不敢确定,那就是清云游。”
岛主哂笑道:“区区中土,竟有人能抵御得了清云游的寒意?那人不多停留,怕不是不想停留,而是不能吧?”
夫人点头附和道:“大抵是如此,四件神兵的择主条件无一不是苛刻。就连门槛最低的乾元阵,不也需要天赋极佳之人身处阵眼之中,何况是摧人体魄的清云游。曦婵你莫要担心,有岛主陪你去,此行万无一失。”
魏曦婵所想也是相差不多,只有乾元阵的话,对她来说倒算不得什么威胁。
拜别了岛主与夫人,魏曦婵喃喃期待道:“少岛主,很快我便要接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