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魏谦游的答复没等来,耳边倒是响起了鼾声。
赵浣云哼鼻道:“你就装睡吧,本郡主算是看清你了。但敢对本郡主说谎之人,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温婉听罢林牧之所言,嗤笑道:“不论是太子的吩咐,还是赵王自己的意思,中土皇室终究是没把师父当成自己人啊。想用浣云郡主将师父绑在中土,这招还真是够庸俗的。”
林牧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婉师姐小声些,若是大师姐听到了还不多想了。”
温婉不在意道:“我说的也是事实,师姐不会计较的。再说皇上近日憋着让师姐和北胡联姻,借北胡之手帮中土度过此劫,师姐正被一群礼仪嬷嬷缠着呢。”
林牧之讨好道:“虽然知道这么说不该,但凭婉师姐的本事,到头来皇上的这许多准备,怕都是为师姐你做嫁衣了。”
温婉自得一笑:“那是自然,敢跟我抢人,就是师姐这会儿已经动身去了北胡,我也要将人截下。”
林牧之又欲奉承,这次倒是及时意识到还有正事:“师姐,咱们言归正传,每次师父和师娘闹别扭都够折腾人,这关头还是别要节外生枝的好。”
温婉忖了半晌,眼珠一转,轻声在林牧之耳边道:“你现在到师父府上,找茵茵和瑾儿如此这般……”
林牧之眼中一亮,赞叹道:“好法子!师姐果然冰雪聪明,若不是被绾师姐抢了先,我定要将师姐你娶回府中。”
温婉愣了一下,抬手作势要打。
奈何林牧之跑的太快,温婉只得嘟囔一句:“这浑小子真是越发放肆了,连师姐也敢调戏……”
将魏谦游扶到榻上,又替他掖好被子,赵浣云也不打算多留。一出门,却是迎面就撞上了云韶。
招手打了声招呼,赵浣云便心虚地想要遁走。
“浣云郡主留步。”云韶笑盈盈地唤了一声,加快步子走至近前,却没有提及魏谦游的意思。
赵浣云莫名地将云韶望着,不安道:“魏王妃是在唤我?”
云韶热络地拉起赵浣云的手:“郡主已经住进这府中多日,说来我作为主人,是该好生招待你的。只是这些日子诸事缠身,怠慢了郡主,还希望郡主不要见怪才好。”
“王妃说的哪里话,这些日子府里上下都忙乱着,没能帮上忙,我还觉惭愧呢。”赵浣云没想到魏王妃这么容易亲近,早知道就不必一直小心翼翼了。
云韶微微一笑:“正巧今日得空,便叫我补偿郡主一番。郡主常年身在中州,定是对金陵的景致陌生了,今日可得好好游一游。”
赵浣云手挣了一下,却是没能抽出。推脱不得,只得点头应承下来,亦步亦趋随着云韶。
走过一条回廊,目光所及魏茵茵和魏瑾正围在一处,只是背对着这边,叫云韶和赵浣云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茵茵,瑾儿,你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见了郡主也不行礼。”云韶远远唤了一声。
两个奶娃紧张起身,脚下却不移动,看着娘亲缓步过来皆是咽了咽口水。
魏瑾撅嘴道:“我们都与郡主这么熟悉了,更何况又是在府中,拘泥于这些细枝末节做什么?”
“讲什么歪理,娘亲平日里都白教你了,还不快过来。”云韶故作严厉。
说教完儿女,云韶又朝赵浣云微笑:“郡主莫要放在心上,都怪我把这双儿女惯坏了。”
“王妃不必在意,令郎和令爱聪明伶俐,我也喜欢得很呢。”赵浣云说了句客气话,而后也是好奇地张望两个奶娃究竟在做什么。
被云韶瞪了一眼,魏茵茵和魏瑾心中怯怯,依言过来行礼,露出身后的一块青石。
赵浣云清楚的看到,几近一个魏茵茵高的青石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正”字
魏瑾自告奋勇,替赵浣云解释:“这每一道,都是一位和爹爹不清不楚的女子,都是娘亲……”
魏茵茵及时将他的话瞪了回去:“瞎说什么,娘亲向来是最通情达理的。真不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这样抹黑娘亲。”
魏瑾委屈的扁了嘴:“本来就是嘛,我哪有瞎说,姐姐不也是这般想的?再说还是姐姐叫我来,说有必要再添一笔的,到头来却都是怪我。”
云韶不满地睨了二人一眼,随后安抚赵浣云道:“小孩子有口无心,你只当听个趣儿就是,切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