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这汉子有几分豪气,我喜欢。”乔镇岳仰头一笑又道:“沈通、吴三省你们八百里加急叫我回来,是什么事?”
沈通、吴三省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吴三省开口道:“帮主,彭副掌遭遇不测了。”
“什么意思?”乔镇岳目光陡然一冷。
吴三省接着道:“三天前的夜里,彭副掌被歹人所杀,凶手用的是彭家的五虎断门刀。”
“咯嘣”一声,乔镇岳手掌一红,他手里的那柄九环刀眨眼间便断成了一地的零碎。
钱大勇看着自己的九环大刀如桃酥一般碎了一地,心中的惊怖是难以形容,这还是常人能拥有的力量吗?
“凶手查出来了吗?”乔镇岳一句话说出,掌中的血水和眼中的泪水也是一齐落下。
“还在查。”吴三省道,“现在知道的就只是凶手不止一人,凶手鞋底印有幼麒的图案,应该是江湖上一个隐秘的组织。”
乔镇岳只觉心如刀绞,强忍着痛苦道:“查,抓到凶手杀无赦!”
“我···我有话说!”钱大勇结巴道,“那个幼麒的图案我见过。”
众人一惊,忙看向钱大勇,一齐道:“快说,你在哪见过的!”
钱大勇刚要开口,房檐之上一线金光爆射,那暗器又急又快,众人都是反应不及,乔镇岳情急之下,灰袍一扬,就要用自己的肉身护住钱大勇。
千钧一发之际,燕卓手腕一抖,飞燕镖豁然出手,正击落那一道金光。房檐后的杀手不甘示弱,手中金光闪动是铺天盖地而来,燕卓也是将飞燕镖铺天盖地还了回去。一时间,撞击声噼里啪啦是不绝于耳。
钱大勇见身前一身灰袍,又见一地裂成两半的金钱镖,一颗心是狂跳不止:“他娘的,开眼了,这群人是真鸡毛厉害,和他娘的神仙打架一样。”
只听最后一道声响乍停,燕卓和那杀手都是没了暗器,那杀手在屋檐下暗骂了一声国粹,脑袋一低便是不见了踪影。
燕卓握了握拳头,缓解着酸疼的手指。那杀手使得是金钱镖,这种暗器在江湖上十分常见,只是所用的手法各不相同,不过能将金钱镖施展出这般铺天盖地气势的也只有江南的唐门和江北的落花公子。唐门所使的金钱镖叫三十六路飞云金钱镖,双手左右连发,能一口气射出十八枚金钱镖,而落花公子使得叫漫天花雨洒金钱,比之唐门更厉害一些,一口气可以射出三十六枚金钱镖,不过他这三十六枚不仅是左右双手连发,更有袖中机关的功劳。
“按照刚才那人的手法,那人应该是落花公子的徒弟,不过落花公子已有十几年没在江湖上出没,也没听说他有传人。”
燕卓走到乔镇岳身旁,开口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乔镇岳点了点头,拍了拍燕卓的肩膀,没有说话便又看向了钱大勇,问道:“你在哪见过那幼麒图案的。”
钱大勇不敢隐瞒,是一五一十将自己所知都说了出来:“那人是两天前,在东边荒山主动找我们的,那时候我们刚从江左逃出来,没地方住没饭吃,他过来和我攀谈,请我喝酒、吃饭很是豪爽。大丈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他让我攻打丐帮堂口我也是一口答应,虽说那是我喝多答应的,但人不信不···不行,我就来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有幼麒的图案?”乔镇岳问道。
钱大勇答道:“那天山上湿气重,他每走一步都会留下脚印,我看到那幼麒图案觉得有趣,所以记得特别深刻。”
“那人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乔镇岳接着问道。
“记得。”钱大勇道,“那人长着一张瘦脸,眼睛细长,是个丹凤眼,没有蓄须,面皮干净,看样子像是个书生,犀牛骨有点高,鼻子不长但高挺,有些鹰钩鼻,嘴唇很薄,很能喝酒,我们一起喝了三坛酒他还是一点没醉。”
乔镇岳听过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吴三省,吴三省也是点了点头,掏出笔墨当场绘出一幅画像。
钱大勇看了那吴三省画的画像,双眼圆瞪,直呼是一模一样。
“吩咐丐帮的兄弟,把这幅画像给我贴满三州,严查各处澡堂和妓院,一旦发现鞋上和身上有幼麒图案的人,立即发射令箭围捕!”乔镇岳吩咐道。
沈通、吴三省两人齐声称是,带着手下弟子和钱大勇一同退去,而一身红袍的双儿看着乔镇岳无言的背影,也是懂事的离开,只留下燕卓和乔镇岳两人站在庭院,相对而立。
乔镇岳道:“陪我喝一点吧?”
燕卓道:“好,喝多少都可以。”
乔镇岳一笑,转身进了内堂,他脚步沉重,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里有一个内堂,是一个酒窖,是彭镇专门为我准备的,其实这三州每一处的堂口里都有一个酒窖,都是他给我准备的。他说我成亲的时候要喝光一个酒窖,生子时再喝光的一个酒窖,孩子满月时再喝光一个酒窖。”
说到这,他眼圈不由又是一红,热泪已满眶。
“乔大哥,节哀。”燕卓心里也是一酸,他想安慰乔镇岳又不知如何安慰,任何安慰在此时都是没有丝毫用处,这种极致的痛只能通过报仇和时间来缓解。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喝酒。
他拿起一坛酒,掀开酒封,递给乔镇岳,接着自己也捧起一坛。
“喝酒吧,乔大哥,就用这一窖的酒送送彭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