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小月表情变化，丁河龙猜想可能是蓉妈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当即也不再追问，专心开车，过了泥巴山隧道，只需要二十分钟就能到达县城。

在学校后门那条街找个位置停好车，路边到处都是卖年货的地摊，各种烟花爆竹、礼品福袋都有。

随便买了些，丁河龙踏进那个有些印象的小区，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高中毕业的时候，孙蓉请客吃饭，那天她作为一个老师，还带头喝了酒。

孙蓉家在二楼，开门的是她十三岁正在上初中的女儿，“哥哥姐姐好。”

“齐雪妹妹，吃饭没啊。”笑着问了一句，丁河龙将礼品放在桌子上，看到齐雪红着眼眶，丁河龙意识到孙蓉的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否则她比较活泼开朗的女儿肯定不会是这副样子。

趁着齐雪去倒水的功夫，丁河龙小声在张小月耳边问道，“到底蓉妈妈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呢？”

张小月咬着嘴唇，“癌症，蓉妈妈前天才告诉我的，希望我能来看看她，毕竟当初我可是她最得意的学生，为什么老天就这么不公平呢，这样的灾祸总是让那些好人去承受。”

说到这里，张小月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她这样的好学生，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心里非常难过。

“咳咳，雪儿，谁来了呀？”右边那间屋里传来孙蓉有些憔悴的声音。

丁河龙和张小月赶紧过去。

推开门，孙蓉正半靠在床上，眼里带着慈祥目光。

看到孙蓉憔悴脸庞，丁河龙心里很不是滋味，轻轻叫道：“蓉妈妈。”

张小月毕竟是个女孩子，忍不住哭出声来，直接飞奔过去。

“小月别哭啊，都这么大的人了。”笑着安慰一句，孙蓉念叨起当初上课的时光，她现在心里还有些疑问，为何只叫了张小月，丁河龙却也跟着一起来了。

聊着聊着，聊到丁河龙那次和别人打架的时候，张小月才带着丝丝害羞，说出来和丁河龙的恋人关系。

这小孙蓉更开心了，“小龙啊，小月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要辜负了她，知道不。”

“蓉妈妈放心，我现在可把她当成个宝贝来看待，疼都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害她呢。”

听到这样肉麻的话，张小月内心很开心，脸上却表现的更加害羞，红彤彤的脸庞就像爬满了好看云彩。

聊了会高中时候发生的那些趣事，话题转移到孙蓉的病情上来，得知孙蓉患上的是有钱也治不好的癌症，并且最多只有一年寿命，丁河龙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就像得病的是自己的亲戚朋友一样。

孙蓉的丈夫是个水果贩子，和孙蓉一起这些年倒是也有些积蓄，只不过癌症这个东西，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噩耗，一年多的时间，光是化疗就已经差不多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现在孙蓉病情稳定，慢慢等着死神前来，别看她脸上的笑容很温馨，但眼底深处那种不甘和绝望却是掩盖不了的。

“蓉妈妈，你现在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没有，不妨说出来，也许我们能帮上忙呢。”丁河龙削好个苹果递过去，自己来到窗边点上香烟。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的。”笑骂一句，孙蓉捧着苹果，带着憧憬道：“心愿当然是有的，刚得知患病的时候，我有想过要去西藏布达拉宫看看的，那里一直是我非常想去的地方。”

“可是整天都要化疗化疗，到现在虽然可以在家里呆着吃『药』维持，但不瞒你们说，我们家经济已经非常拮据，今天都大年二十九了，雪儿她爸爸还在外面奔波。”

说到这里，孙蓉再也坚持不住，哽咽出声。

自古疾病伴随着的，大多数都是忧伤，一时间房里气氛很悲凉，呆在门口的齐雪跟着哭出声来。

......

离开孙蓉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丁河龙和张小月都红着眼睛，恋爱的那种喜悦感被这种悲伤深深压着。

在车里等待的夏枝枝看到这一幕，很聪明的选择沉默，并没有询问。

“小月，过完年春天就要来了，到时候你抽个空请一周的假吧。”发动车子，丁河龙掏出香烟点上。

“你有什么打算？”

“到时候带着蓉妈妈一家去布达拉宫一趟，圆了她这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