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个的身子也不懂爱惜,最后还得靠她的医术调养医治。
不然他哪有这精气神儿坐这批阅奏折,这么耗着现在该躺榻上呻吟了。
“朕今夜就安排。”沅帝眼神有些闪躲,撇开话题:“拂乙,朕觉得陆吾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沅帝见过陆吾,什么稀奇玩意都能设计出来,巧夺天工。
陆吾有太多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想法。
“就是地府的阎王我也要掘地揪出来。”拂乙不紧不慢道。
沅帝笑了笑,她当然有这个本事,地府的阎王爷可都得让她三分,她可是拂乙。
那可是他沅帝的小祖宗。
“南国,溯国,乌邦国结盟了,已经在沅国边城驻兵,拂乙,能否多待在京城几个月。”
她的能力,沅帝毋庸置疑。
这杖怎么打,她都有把握赢。
只是战事一开死伤难免,关乎天下,倒时又将有众多百姓流离失所。
这天底下只有她出手才能避免四国开战。
只要她在京城坐镇,沅帝心里就安心了。
拂乙翻开龙案上的奏折巡视着,懒懒地开口:“他们不敢,狐假虎威。”
沅帝就是不说,她也会行动。
护着这一方疆土是她的责任。
若如,他们敢开战,这天下大不了她就收了。
沅帝起了身,恭恭敬敬地将笔递给了拂乙,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研磨。
每次她一来,沅帝就可以偷懒一会儿了。
这每年奏章的批阅都有那么一天画风突变…
沅帝钦佩的目光端量着龙案前的人,虽说是女子,周身尽是威慑天下的王者霸气,严谨,认真,仿若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莫说这沅国,一统天下四国她拂乙都唾手可得。
只是人家都不屑。
*
晚霞夕照。
炊烟袅袅。
拂乙坐在城楼瓦顶上。
一手随意的架在青灰色的琉璃瓦上,一手提壶小饮,动作一气呵成,身姿飒爽凛然。
万千青丝如丝绸般飞扬。
沉思着。
小时候在观上。
师父每次去山下赶集都会带回来许多甜酥饼,糖果,都是她爱吃的。
“师父,你吃吃。”
“小乙吃,师父吃咯牙。”
“小乙,以后师父要是不在了,你就去辛婆婆哪,她会做好吃的还会裁漂亮衣裳。”
“师父要是扔下小乙,小乙就日日着白衣守孝,直到师父回来。”
她在开玩笑。
那老头并不是。
那个养她育她的人,就这么消失了。
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
她没有家。
她曾经认为的家,可他都丢下她了谈何家?
他说过:有国才有家。
她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他们大多数人都有家。
她喜欢俯瞰那万家烛火通明的景象,她羡慕。
“我既无家,那就由我守好你们的家。”
拂乙微醉,酒壶不慎滑了下去。
城楼下的男子,身姿挺拔,一身玄色锦袍,尊贵耀眼。
看不清脸,却有种君临天下的威望。
正骑着棕马返城,马上挂着鱼竿,骨节分明的手从容地接住酒壶。
辛好此处是西华门,进出城门的人极少。
守卫是瞎的吗,一女子在屋顶饮酒竟无人察觉。
拂乙回了神,连忙伸手去抓,娇躯顺势向下滑了下去,双脚扣在屋檐边,像一只倒挂的蝙蝠。
男子将手中的酒壶抛向她,拂乙纤白玉手利落地接住。
与城楼下的男子四目相对。
男子薄薄的唇似在提醒世人他的绝情。
那双深邃如潭的桃花眸沾染了几分凛冽。
好看的过份。
深沉着脸更添几分刚阳决绝,那就是一张一见就令女子倾心的脸。
“好看。”拂乙感叹。
“你也好看。”楼决冷冷回道。
楼决毫不避讳地望着微醉的女子,干净冷绝的面庞分外惹眼,些是喝多了双颊泛红,纤长微翘的羽睫下,冰眸勾人摄魄。
倒挂那么久都不虚的人,身手定是极好,掉不下来。
掉下来也好,下次就不敢了。
楼决悠然地策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