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乙掏出另一张宣纸递给英招,明明漫不经心地动作,却让人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份肃杀与权威,“名单上的人,九族全诛。”
英招翻开来的,红色墨汁书写的几位官员职位,没有名。
巡抚台,提督,县令,刺史…都是边疆一介的高官。
还有一位京城高官的名。
英招回道,“回主子,除了京城那位高官,涉疫症的官员前几日就全死了,九族灭门…”
拂乙稍稍眯着眼,撑着下巴,衿冷的语调,拖着长长的尾音,“闫王殿下干的…”
难怪,前几日九部的人刚好到郊外的营地。
原是去杀了人,路过。
英招点头回道:“是的,闫君早就出手了,只留琅城的官员给咱们。”
拂乙抬手抽回那张名单,慢条斯理的撕成一条又一条,淡淡的吐出一个字,“苟…”
敢情就留琅城的官员给她!
怎么能抢人头呢,这苟王爷。
贺兰庭别开头,笑得纯真无害,连人都要抢着杀,难怪彼此看对眼。
九部的人趁着微弱的烛光瞧见院外的英招与贺兰庭,一脸疑惑的窜出来看。
然等他们出来,暗隐门与贺兰一族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院首好像跟暗隐门与贺兰一族很熟!
真的是神神秘秘的…
拂乙回过头,冰冷刺骨的眼眸不带一丝温度,“看什么看。”
九部的人扶着院门,一个激灵的:“??”
他们没招她惹她吧,怎么突然对他们发起火?
成一抖起胆,轻问,“院首,贺兰庭您认识?”
拂乙起身,朝城门走去,慵懒的神色又漫不经心地冷,“我不认识那没断奶的玩意儿。”
九部的人点头,嗯。
头一次听到堂堂贺兰庭被人这般称之为‘没断奶的玩意’…
好歹贺兰一族的族长,多少人都求之不得与之攀上关系。
也就面前的这位院首语气里都是说不尽的…嫌弃。
莫非,他们的院首不知道那人是贺兰一族的族长——贺兰庭!
应该。
城城上,一盏烛台朦胧摇曳。
拂乙随性懒散的坐在高墙上,双足很自然的坠了下来,手握横笛轻轻置到唇边,调转为自然的笛调。
空灵婉转的笛声一丝一丝,一缕一缕,绮叠萦散。
幽美的旋律漾起千层涟漪,构成一幅美妙的景色,洗涤心睥,让人沉醉。
正常的笛音旁人自然听不出那就是魂笙箫所奏。
曲毕。
楼决不动声色的站在她身后,伸出手轻轻的顺了一缕柔软的秀发,盈盈的拉了一下,声音低哑偏又带了几分清绝,“刚刚骂谁呢…”
苟?
拂乙顺过一旁的烛台,置到楼决的衣袍附近,“王爷再拉我头发,我点你衣袍。”
楼决轻轻将她抱了下来,嘴角轻钩,“嗯,烧。”
她整个人像只慵懒的猫蜷缩在他怀里,烛台一瞬被打翻在城墙走道上,熄灭。
拂乙伸手揽上他的颈脖,肆无忌惮地盯着他那张分明俊朗的脸,“王爷不厚道。”
楼决就这么横抱着她,满意得不得了,一步一步的顺着阶梯走下城墙,“是是,本王不厚道。”
要什么厚道,不就几颗人头谈什么厚道。
这小混蛋。
拂乙别开脸,生气了,“那你还抢人头。”
楼决不紧不慢的走着,磁性的嗓音透着一股阴柔和与生俱来的霸道,“回去休息。”
吹什么笛子,旁人都听见了去。
就不给听。
只能是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