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拂乙一行终于回到沅国京城。
到时,已然是深夜。
京城里外烛火通明,城门一直大开,红毯铺延,犹如在等英雄归暮。
沅帝携百官以及军枢院的人在城门等候。
琅城治瘟疫的事,百官以及百姓还不知道是拂乙的功劳,他们只知道感谢庆门门主。
沅帝倒是想坦白一切,可偏偏没人问。
虽然是同一个人,沅帝像喉咙卡着鱼刺般。
想说吧,他可是一国皇帝,才不跟这等蠢官开口,得保持威严。
哼。
百官伸着头颅张望着越来越靠近城门的马车,内心一阵阵火热骚乱起来,脸上闪着喜悦的光芒。
可…
“呀,咱们院首怎么跟王爷骑马,倒是护卫坐马车里头。”
“朱大人管那么宽做甚,人家就喜欢这般玩。”
“嘻嘻,我这不是觉得新奇嘛。”
“还是我们的院首厉害,才不到一月的功夫,厌戎部就打到溯国京城门口。”
“能不厉害吗,敌军被打得落花流水,听闻溯国皇帝都在塌上气出了半条命。”
“溯国就是该,五年前,那溯国可是最喜欢欺负我们沅国,也该让他们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就是,院首这口气出得好。”
“嘘,别吵吵了,院首到了。”
守城门的城禁军一窝拥过来抢着给拂乙牵马绳,“院首,您终于回来了。”
楼决不经意的扫过去,眉眼寒寒的,每一个五官都写着:醋海翻波。
又有那个肌肉男,明日还得让他们再跑十圈校场。
通通。
真是没规矩。
拂乙翻下马,刚穿过城门。
百官一瞬跪地,整齐划一:“恭迎院首回京,恭贺厌戎部大捷,闫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拂乙不太耐烦的扫了一眼跪地的百官,“做什么啊你们,赶紧回家休憩。”
这群人又搞什么幺蛾子,大半夜的跑这接人。
在家搂着夫人小妾躺被窝不香吗。
闲的。
“……”
沅帝负手在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边示意百官们起来,随后,慈祥和蔼的笑容看着拂乙,“这不念叨你吗,散朝后诸位爱卿们就一直在这儿等。”
等久了,都着风寒了。
拂乙淡淡的吐出四个字,“你起的头。”
别以为她不知道。
沅帝偏过头,问向百官,“诸位爱卿评评理,是朕带头吗?”
百官们顿了一瞬,整齐划一,“……不是,是臣等执意要来。”
沅帝强行解释,“你看看,朕也管不住他们。”
拂乙咪着眸子看向沅帝,就是不说话。
沅帝向后摆手,“天冷,诸位大人们赶紧回去休憩。”
“臣等遵旨。”百官们撼憾的离开,各回各家。
那人要不是军枢院首,你以为他们愿意三更半夜饿着肚子搁着吹冷风。
拂乙缓缓迈步向前,沅帝跟在右侧。
“将士们可都还好。”
“都挺好的。”
沅帝无声的笑了,热乎乎的泪浸湿眼眶,“辛苦你们了。”
走了一段路。
拂乙回头瞥着远处跟在身后的某王爷,压低声音,“楼景昭,你当真让他继承皇位?”
沅帝轻轻一点头,“朕众多皇子,就他出息。”
“未来的君王必须是他,不然百姓交给谁朕都不放心。”
只有决儿与她才管得好天下百姓。
他老了,想归隐田园种田种地,养养狗。
不,不能养狗。
拂乙加快步伐,头也不回,“告辞!”
沅帝停留在原地,“不是,决儿做君王影响她什么吗?”
荣公公摇头,“回皇上,不影响。”
沅帝:“那她干嘛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