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倒猢狲散,沈画琴如今就孤身一人。
拂乙轻轻戳了一下楼决的后背,声音很低,“快放我下来。”
楼决丝毫不介意,“有什么也能在背上说。”
……
沈画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埋头抽泣,“求陆姑娘放过我父亲,我沈画琴定当以身回报。”
楼决后退了两步。
拂乙冷冷的扫了一眼,她记得她,她借过她的琴,“你起来。”
沈画琴也并未抬头,就这么跪着,“我知道我父亲犯的是大罪,可陆姑娘是军枢院首,只要陆姑娘一句话,这京城也无人敢言什么。”
现在京城谁人不知她是罪臣之女,沈府已经被京兆府收了去,她现下是无家可归,无人可依。
她的父亲背叛军枢院首,简直人人嗤之以鼻。
拂乙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还真没那个本事。”
沈宗背叛她是其罪之一,与陈王谋朝篡位是其罪之二,那就是楼景昭的事了,她不会擅自做主替楼景昭做决定。
这要犯事的都来跪她一番,把大牢里的犯人都放出来得了。
沈画琴抬起头,看着拂乙,双眸泪汪汪的,“其实也就陆姑娘一句话的事。”
军枢院首,权威至上,压过皇上。
拂乙问向她,“那你晚上住哪。”
“我…”沈画琴转了话题,“求陆姑娘救救我父亲。”
拂乙胡乱掏楼决的衣袖胸膛,这王爷出门又不带银子。
楼决感觉被一股暖流袭了一番,此刻只想泡到冰水里清醒一番,“……”
太不老实了。
拂乙看向沈画琴,“先给你找个地方住。”
沈画琴怯生生的回道,“我…我没银子。”
就算有,客栈的老板说不定都不愿意让她住。
拂乙看着楼决的侧颜,不说话。
楼决意感到不妙之色,侧过头,压低了声音,只有拂乙听得见,“拂小乙,别打本王主意,本王的王府不是客栈。”
除了她,谁都不能住。
死大街都不关他的事。
拂乙神色淡淡的,“就一晚。”
楼决迈步向前,面目寒了下去,“找间客栈,本王去刷脸。”
什么时候还爱管起别人的事来了,还拿他的推出去。
沈画琴慢悠悠地起身,跟在他们身后。
其实她是不太情愿的,可人家并不想帮她。
晃在城中终于寻到了一间客栈。
客栈掌柜能不认识闫王殿下与军枢院首吗,但客栈老板并没有注意到沈画琴。
客栈掌柜起先是懵圈的,随即好像又懂了,秒懂,面上划过一抹让人误会的异样,“有房,有房,上好的大床房,殿下与院首随便住,不要银子。”
“周围的客人定都给你们清了,绝不会打扰到二位。”
闫王殿下背着院首三更半夜来客栈还能有什么事,客栈掌柜自以为是的认为。
楼决眉梢一拧,狭长的桃花眸满是寒霜,脸沉沉的,“后面那个住,明日去五王爷府上拿银子,不要去本王府上。”
客栈掌柜压根没在意银子不银子的,将头伸到门外,完了,搞错了,“……呵呵。”
客栈掌柜走出门邀请沈画琴,“姑娘请吧。”
楼决背着拂乙走出去,光明正大的。
沈画琴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总是能让人嫉妒不已,总是从不顾及旁人的感受,明目张胆的示爱以及偏宠。
同人不同命。
沈画琴无声的抽了一下鼻子,是苦笑的难过,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