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
街道两旁的宫人依旧在轮流交班布置。
楼决抱着拂乙轻轻迈步向前,她也很乖巧的勾着他的颈脖,睡得很沉。
宫人们很懂事的停下手中的忙活,半点声音也不敢搞出。
直到袖云街八十八号新大宅。
毕方头疼的站在大门,看着那一幕气得牙痒痒,像极了看到自家闺女出嫁前一点都不矜持的感觉,好歹出嫁了爱干啥干啥!
看看,衣裳还被换了。
楼决视而不见般略过毕方,迈步踏进闺房,将拂乙放到榻上,捻好被子,将那枚藏血珠放回她的手中,吻了一下,抬指轻轻抚触着她的面旁,静静的看着,许久许久。
天一亮,她就是他的发妻了。
他心处的痛隐,他能感觉得到,已经渐渐好转过来,她心里有他一席便好。
…
许久,楼决才离开。
毕方提步跟上楼决,“我主子已经几日没休息了,就是为了去贺兰城拿回藏血珠。”
楼决停下脚步站在门庭中央,手有些微微颤,那颗心狠狠的坠了下去。
毕方又道,“其实,我们送主子的礼物她也都是这般放在贺兰城,从未戴在身上过的,有时候连看都不看的,殿下你的珠子又不能吃又不能佩戴不是…”
楼决沉默了一会,“本王不曾怪她。”
毕方难得着急无比,“那…那殿下不会死吧,可不能让她当寡妇的!”
楼决迈步离去,薄唇都嘴角稍稍有点上翘形成一道微弧,“她都不让,本王怎么敢死。”
一身黑袍,金冠玉束,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亭峙稳重的体态,举手投足间都是一身衿贵气质。
不折不扣。
毕方看着楼决的背影若有所思,推了一下身旁的庆玉仙,“仙儿,你看闫王殿下走路都带风的样像生病的吗。”
庆玉仙摇头,“不像,殿下都要娶到主子了,他还能有什么病,高兴坏了都。”
庆玉仙侯在此,也就是想打探楼决的病情如何,丝毫不影响洞房花烛夜,庆玉仙也就放心了。
主子要是有小郡主…
啧啧,一定要抢过来带,谁都不能跟她抢。
毕方扫了庆玉仙一眼,呵呵着,“儿女情长使人神清气爽,仙儿要不考虑一下我。”
庆玉仙重重的踩了一下毕方的足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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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贞年二月初二
宜嫁娶
清晨。
礼钟敲响。
放眼望去整个沅京城都是一片红,红绸红软毯红灯笼,全城无一铺子开门,满城喜色。
祭天大台。
百官跪地,由沅帝,辛贵妃亲自上祭天大台焚香祭拜天神,奉宗庙,祷告天家列祖列宗。
荣公公站在一侧宣昭,“昭曰:今,二月初二,良辰吉日,日月俪体,生物之健顺所彰,恭贺三皇子楼决与拂乙新婚燕尔……鉴于六列,考之篇籍,钦此!”
拂乙?
众百官轻轻‘啊’的一声,脑袋嗡嗡嗡的,后面荣公公说的什么无人再去听。
“娶得不是院首吗?怎么是…是拂乙?”
“本官也不知道啊!”
“完了完了,那院首怎么办……”
“闫王殿下脚踏两条船也不一定。”
“不是?拂乙不是男的吗?”
辛贵妃站在沅帝一侧,一个踉跄,扶着沅帝的臂膀,“皇上,这…这怎么回事。”
沅帝拍了一下辛贵妃的手,笑得贼兮兮的,“爱妃莫慌,院首就是拂乙,拂乙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