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泰张了下嘴,忽然反应了过来,顿觉羞愧,对啊,活鸡只有整只的,哪有半只的,自己怎么会问出如此失智的问题!
李牧继续说道:“如此一来,我们可以从小鸡来入手,大唐日报上面的除法,你们都看到了吧。我们以三为除数,一个一个来除,可以得到一些三的倍数。”
“这边是第一步了,我们把这些数字都算出来,先放在一旁。”
“然后是第二步,我们假设钱全来买公鸡,那么公鸡做多可以买到多少呢?一百除以五,最多二十只。但是题目里要求有小鸡和母鸡,所以不可能是二十,最多也就是十九只。前面得出的三条信息中有公鸡的数目大于零且为整数,因此,公鸡的数目,在一到十九之间。”
“然后是母鸡,也如此计算,可以得出母鸡的数目,是大于零且小于三十三的整数。”
“最后,我们就可以开始试了。从小鸡可能的最大倍数开始试验,得出的数值再用一百减去,便是公鸡和母鸡加在一起的总数,一共试验三十三次,便可以得出正确的答案了。”
李牧说着,把笔一扔,道:“演算,我就不亲自演算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若手把手的教,你们永远也学不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已经把方法交给你们了,你们自己尝试吧。”
李泰还是有点蒙,但李淳风却听出些眉目了。至于李牧说的,要演算三十三次,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他为了解开这百鸡问,不知演算了几千次了,但是一直都没有解开,李牧已经指出了门道,有目标的演算,总比没头苍蝇『乱』撞的要好,当即站起身来,对李牧深施一礼,道:“侯爷大才,不但解开了百鸡之问,还发明了自己独有的一套算法和符号,凭此,便不愧当世算学第一人之名了。”说罢,李淳风又向李世民行礼,道:“陛下,在侯爷面前,臣实在是不敢再当算学大宗师之名,还请陛下讲此名头赐予侯爷,臣方能心安。”
十七岁的大宗师么?
李世民瞅了李牧一眼,道:“淳风啊,你的本事,朕是知道的。两年前你注解十部算经,朝野之间内皆佩服你的算学造诣,这个大宗师之名,不能算是朕赐你的,而是你自己的本事。如今你却要把这个名头转赠与李牧,他不过是解开了一道题而已,真当得起这个名声么?”
李淳风正『色』道:“陛下,侯爷之才,乃是臣生平所仅见。臣不论其他,但于算学一道,侯爷远超臣多矣。陛下或许不知,侯爷发明的这些符号和他的四则运算之法,简单易用。就算是不识字的村夫,稍有一些智慧,教授几天,也能充当店铺的账房了。待这四则运算法推行天下,大唐再也不缺明算之人。陛下再也无需开明算一科取材了,这难道不是一项巨大的功劳么?”
看得出李世民对李淳风还是充满了信任的,见他说得如此笃定,不由信了三分。但大宗师之名,却不是可以轻授的。哪怕李淳风自认技不如人,也是没用,得朝野全都信服才是。
李世民想了一下,道:“此事需从容再议,算学一道,你是行家。先演算一下李牧教授的方法是否正确,然后看看这四则运算法推行情况如何,观后效吧。”
李淳风还要再说,李牧确是饿的不行了。什么大宗师不大宗师的,他一点也不在意,此时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午饭。便『插』话道:“多谢太史令的好意,本侯不想当什么大宗师,发明的这符号也好,算法也好,最初的想法也都是为了方便工部那些不识字的工匠使用而已,虚名就算了。这样吧,你和越王在此演算,我还有事情要向陛下禀报。”
说着,李牧走近李世民,道:“陛下,臣发明了一件新东西,乃是一件利国利民的重器。正要写奏疏禀明,正好陛下来了,不如亲眼一观,也省的臣再奏疏里说不明白。”
“利国利民的神器?”李世民有些不信,但想到李牧的种种神奇,以为他又发明了一件如‘贞观犁’般的东西,便也动了心思,道:“在哪里,带朕去看。”
“在厨房……”
“嗯?”
“不不不,臣实在是太饿了,一时说错了话,在臣的工作室,在工作室。”
李世民见李牧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哼了一声,道:“好像朕多苛责你似的……罢了,朕先去你那工作室等候,你去吃点东西再过来。记得,要快!”
李牧赶紧谢恩,抬腿就跑。他是真的饿的不行了,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每一天早上,一定听巧巧的话起床吃早饭,再不跟李知恩那个小妖精一起睡懒觉胡闹了。
李世民摇头叹息了一声,又看了眼已经蹲在地上聚精会神演算的李淳风和李泰一眼,信步走向了李牧的工作室。逐鹿侯府他已经来过多次了,他自然可以找到。阖府上下,谁不认得李世民是谁。虽说李牧的工作室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但李世民是闲杂人等么?这天下还有他不能进的地方?
李世民推开门进了工作室,忽然目光一凝,看到了吊在梁上的夜明珠,顿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