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我与唐尚书之间,曾有约法三章,一,臣母再嫁于他,臣请他待善待臣母,二,臣与母亲出身低微,他需约束唐氏亲眷不可看低了臣母,三,臣言道,臣虽出身低微,却也有骨气,也要脸皮,绝对不能背负卖母求荣之名,因此若唐尚书娶了臣的母亲,臣以后绝不会接受他任何形式的帮助。也是因此,臣建工部坊时,虽然常常捉襟见肘,但却没有一次申请过朝廷拨款,就是担心出现这等恶名,臣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不知为何还有人要侮辱臣,甚至侮辱臣的母亲!”
李牧咬牙道:“陛下,臣今日起誓,我与赵元朗不死不休,今日他逃得一命,明日我必马踏其门,手刃此贼,让他血溅五步!”说着,李牧扫视百官,一言一句道:“若以后谁再敢提此事,不管是何人,我都要与他不死不休!”
满朝文武都蒙了,谁也没想到李牧会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听他说完来龙去脉,大多数人也都能理解。卖母求荣这等恶名,是个人都不肯承认的。何况李牧所作所为,与此没有半点关系。如此忠义孝信之人,遭到这等污蔑,怒也实属正常。
唐俭也道:“陛下,李牧所言句句属实。老臣深受皇恩,不敢言功,但孙氏为臣之续弦正妻,遭此等小人言语侮辱,臣不能忍受,请陛下诛杀此人!”
唐俭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在朝堂上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攻击过谁,‘杀’这个字更是没从他嘴里说出来过。今日他竟然用了“诛杀”二字,显然是动了真怒了。
李世民本来因为李牧在两仪殿提到“手刃”有些不悦,但见唐俭也如此,不得不做出表态了。
“来人,杀赵元朗!立斩!”
魏征迈出一步,道:“陛下……”
“玄成不必多言。”
魏征没有退下,高举笏板,道:“陛下,赵御史言辞过激,确属不当,但是罪不至死啊,逐鹿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哪怕是真的要杀,也要经过大理寺论断,怎可于宫门立斩?斩杀言官,乃是昏君所为,陛下不可!”
李世民听到昏君二字,眉宇之间『露』出了犹豫之『色』,但看到李牧和唐俭,仍然坚持道:“玄成退下,此事朕已开口,没有收回之理。”
魏征深施大礼,高声道:“陛下若执意如此,臣愿撞柱死谏!”
“这……”
李世民不由为难了起来,一边是唐俭,一边是魏征,还有一个李牧,这该如何选择?
思虑良久,李世民还是选择做一个明君,道:“把赵元朗押入大牢,择日由大理寺审理。”
唐俭看了魏征一眼,也举起笏板,道:“老臣……”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了,你们都是朕的重臣,莫要『逼』朕!”李世民厉声说道,唐俭和魏征互视一眼,各自退下了。
李世民看了眼站在大殿中央的李牧,哼了一声,起身甩了一下袍袖,道:“退朝!”
今日闹到了这个份上,朝议肯定是开不下去了。百官退出两仪殿,三三两两议论纷纷。有人觉得李牧跋扈,有人觉得魏征多管闲事,有人觉得赵元朗是自作孽不可活,还有人觉得他毕竟是言官,过激一些也可以原谅。
李牧心里憋着一股气,刚要转身离去,高公公又回来了,道:“房相、岑相,王侍中,六部尚书,郑国公,逐鹿侯,陛下相召,太极殿议事。”
李牧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已经在往太极殿走的魏征,恨恨地咬了下牙。作为一个穿越者,李牧听说过魏征的事迹,也佩服他敢于劝谏的胆魄。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会变成一个『舔』狗。来到长安之后,李牧早已打定主意,不信史书的记载,不信电视剧和小说给的人设,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惹到头上,干就完了,爱他妈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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