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达深吸了口气,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如此反复几次,终于把心一横,道:“逐鹿侯大才,老朽服气了!今日的报纸我看过了,逐鹿侯的妙论,让老朽大开眼界,敬佩不已。老朽明日便辞去国子监祭酒一职,让于逐鹿侯!”
“哈、哈、哈……”
这三声笑,可不是李牧要出大招的笑。而是病恹恹的,挤出来笑的感觉。但其实李牧没病得这样重,他是故意装出来的。
李牧有气无力道:“老孔啊,没想到你这么当真,还真打算辞官?”
“说到做到!”
“老孔啊!”李牧强忍着没笑出声,叹了口气,道:“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呢?我写这篇文章,难道是为了奚落你么?”
孔颖达气得脑袋都冒烟了,你这还不是为了奚落我?你这《师说》的最后一段:孔圣后人孔颖达,年五十有六,好为人师,却不懂为师之道,问于余。余嘉其好学,作《师说》以贻之。
你都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还不是奚落吗?
孔颖达刚要开口,就听李牧道:“当然了,我也不能说一点奚落的意思没有。但是你要相信我啊,老孔,奚落你不是重点,重点是要让你改正你的错误。你看我这一篇师说,从头到尾,哪一句不是儒家的思想。你是孔圣后人,自然也是儒家。但是为什么你就想不到这些呢?这就是天才与庸才的差距了。”
“这也不能怪你啊,老孔。人的天资是无法选择的,你看我呀,识字不过半年,读孔孟也不过三月。但我就是能读到精髓,而你,老孔,你研究孔孟五十余年,误入歧途……唉,可怜乎?可怜也!呜呼,呜呼……”
李牧‘呜呼’得快要笑出声了,突然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拔剑的声音。李牧在屋里面什么也看不到,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重义沉声道:“老大,这个老混蛋带兵闯咱们府邸,我现在就掐死他!”
“不、不关我……事……”孔颖达被李重义掐着脖子,脸『色』涨红,艰难说出几个字,眼瞅着就要断气了。幸亏这时高公公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赶紧道:“大个子,快住手,你想杀人吗?!”
李重义看到高公公,眉头皱了起来,他认识高公公,见过很多次。看到他,就知道这兵不是孔颖达带来的,把手松开了,拎着巨斧,挡在了工作室门口,把独孤九也挡在了身后,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李牧听到高公公的声音,起身打开工作室的门,看到外面如此多的兵马,心里也是一慌。莫非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曝光了,引来了杀身之祸?
高公公见到李牧披着个被子,也是一愣,道:“侯爷这是怎么了?”
李牧听到‘侯爷’二字,放心了。若是穿越者的身份被捅漏了,高公公绝对不是这种态度。既然不是身份『露』馅,李牧就没什么好怕了。他咳嗽了两声,把被子紧了紧,道:“原来是高公公……高公公,你这是干什么?带这么多兵过来,是要抄了我的家吗?我李牧哪里得罪了你,公公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哎呀!”高公公赶紧过来,但看到李牧咳嗽的样子,又不太敢靠近,隔着五米左右站定道:“侯爷误会了,可不是咱家要带兵来的,是陛下派咱家来的,有人弹劾你。侯爷,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这是怎么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刚确诊为脑疾,如今又染上了风寒!我可能是要完啦,快死啦!”李牧又咳嗽了一声,叹道:“今日弹劾,明日也弹劾,我到底是得罪了谁,惹来一群疯狗咬着我不放!唉!如今我病体缠身,也不知能活多久,这些人为何不肯放过我呀!老天爷……”
高公公见李牧这样,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了。他来的路上,其实是相信卢智林和魏征说的话的。但看到李牧这样,很明显是染了风寒。先是脑疾,后是风寒,也着实够倒霉的。
刚换过一口气的孔颖达听到这话,条件反『射』般想要戳穿李牧。什么要死了,刚刚李牧讥讽人的时候,可一点要死的样子都没有,看他现在装模作样的,分明就是在骗人!
刚想开口,被李重义瞪了一眼,求生欲让他赶紧又憋了回去。
“侯爷,咱家也是奉命行事。如今卢御史说你用粪车灌了他的马车,泼了他一身的粪不说,他还……吃了一块。郑国公又说你,不但掳走了他的女儿,还偷了他家的晚饭……陛下龙颜大怒,让我带人过来,一来是请你去当殿对质,再者也是搜查一下逐鹿侯府,看看魏公的女儿在不在,您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