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义并不正义,道:“昨天我就发现这两个人有猫腻,今日捉了个正着。真腊之行,大哥全然是为了百姓,牵扯着身家性命。若是消息泄露出去,传到那些狗御史耳朵里,害了大哥怎么办?”
“哎呦喂……”王普急得直拍大腿,道:“大个子,怪不得你大哥担心你,三分五次叮嘱我。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呀,心意是好的,可是这做事啊,不是这样做的。我来问你,你觉得是你聪明,还是你大哥聪明?”
李重义睁开眼睛坐起来,道:“自然是我大哥,我大哥聪明绝顶!”
“那不就得了?”王普重重一叹,道:“你可知道,你大哥为何要让马周跟着来?其实本来完全没有必要让他来,让他来,便是因为他的身份!”
“他是常何将军府上的门客,而常何将军……你可知道常何将军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
“哎呀——”王普叹息一声,耐着性子道:“常何将军虽比不得李靖大将军、李绩大将军等人战功彪炳,但他很早便跟在陛下身边,乃是秦王府旧将。当年陛下起事,正是常何将军把守玄武门作为内应。时至今日,也是他在玄武门把守。你想想,陛下把自身安危都托付在他的身上,对他得是多么的信任。换句话说,他就是陛下心腹中的心腹啊!”
李重义拧着眉头,道:“所以,大哥让马周跟咱们一起去,便是猜到他会给常何将军传递消息,从而通过常何将军之口,透露给陛下么?”
“正是如此!”
王普叹道:“侯爷乃是我平生所见最为聪明之人,他知道山谷中人多眼杂,而且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他假传圣旨的事情瞒不住,陛下早晚会知道。所以他留下马周这个人,就是给陛下当眼线,让陛下对这里有所了解,不至于遐想出其他的事情来。哪成想你今日……唉,你呀!”
“那我把他找回来!”
李重义说着就要起身,被王普拉住了,道:“现在去找还有何用?马周既知你识破了他,又要杀他,如何敢留下?就算留下,他如何敢继续传递消息?即便你逼他传递消息,他传递的消息,又会怎么写?事情已经做了,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啦。”
“那怎么办!”李重义有些慌了,道:“我坏了大哥的事!”
“事已至此,咱们也没办法。等马周回到了长安,侯爷见到他,必然能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他一定会有办法的。”说着,王普看向李重义,道:“大个子,咱们还是继续赶路,不过脾气得收敛些,杀气太重了。”
李重义对王普的劝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喃喃道:“我又给大哥惹事了,唉,我真是没用,这么点事都做不好,我真是没——”
王普见状,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回到自己的铺盖,钻进了被窝。
……
瑞雪兆丰年!
清早起床,李牧从屋里出来,便被眼前的雪景震撼了。来到长安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院子里的积雪足有十公分,踩上去险些没了靴子。
“娘子,快看,下雪了!”李牧跳到院子里,冲屋里喊,兴奋的像个孩子似的。
白巧巧披上貂儿,从李牧身后探出头看了眼,嗔怪道:“夫君,咱们在马邑的时候,雪比这大多了,也没见你高兴成这样。”
李牧心里暗道,你见那人也不是我啊。我穿越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突厥大营了。正赶上化雪的时候,没赶上下雪的时候。再说,突厥大营也不让打雪仗啊。
李牧抓了把雪,捏了个雪团子,蹲在了李思文的房门口,喊道:“思文,快起来,吃饭了!”
白巧巧见他这副幼稚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屋里梳洗去了。
“大哥,起这么早啊……”李思文听到声音,打着哈欠从客房出来,还没等把眼睛睁开,一个雪团子正好砸在了他的脸上。箍在他脸上的雪融化成水,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顿时就精神了。
“大哥,我跟你拼了!”
李思文弯腰也攥了个雪团子回击,俩人你来我往,在院子里打起了雪仗。这时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兄弟俩默契地换了个眼神,一人攥了一个大雪团子,躲在了大门两边。
“吃我一记!”
李牧大喝一声,兄弟俩的雪团子一齐砸了出去。
啪!啪!
预想中的二连击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俩人脸上各多了一个红印子。因为进来的人是独孤九,推开门的瞬间,便察觉到大门两边有人,手里的剑抬起来挡了一下,俩人扔出去的雪团子都被挡了回来,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弱智、”
独孤九酷酷地哼了一声,径直走向厨房,他一夜没吃东西,有点饿了。
“喂,小九,你说谁弱智啊,你就这么说你大哥啊?”
“对啊,你就这么说我大哥啊?”
俩人追上去评理,独孤九理都不理,李牧恼羞成怒,猛地窜上去把独孤九扑到,抓起雪往他脖子里塞。独孤九从未被人如此‘轻薄’过,一时有些慌了手脚。虽然他可以轻松把李牧击飞,但毕竟不是别人,他实在下不去手,竟被制住了。
李思文见独孤九被李牧压在身下,忽然好奇心起,心道昨天就没见到这个戴面具的家伙真面目,此时不正是好机会么?我倒要看看你长啥样!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独孤九挣扎,脸朝上的当口,李思文伸手把独孤九的面具摘了下来。
“放开我,凉啊……”
说出‘放’的时候,独孤九还是戴着面具的,到了‘开我’之后,面具已经被李思文摘了下来,没了【变声面具】,音调瞬间便回了他原本的模样,从“少年音”变成了“少女音”,李思文也终于看到了独孤九的模样,惊得呆住了,手里的面具也掉在了地上。
李牧也停止施暴,独孤九抬手在脸上一摸,不见了面具,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他羞恼地把李牧推开,捡起地上的面具戴在脸上,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李思文呆呆地看着独孤九消失的方向,咽了口口水,懵道:“大哥,他到底是男是女啊?”
“收起你龌龊的想法,他是男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