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有内情。
李牧想了想,道:“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打了我兄弟,我还挨了一下。这件事不能轻易算了,我不管你们是谁家的,事情没了断之前,只能让你们在我的地方做客了。”
“二狗!”
“在!”二狗赶忙应声,刚刚李牧腮帮子挨那一下的时候,他差点就冲上来了。即便李牧随后三两下就解决了,他也还是吓得不轻,李牧在他跟前挨打了,这个责任,他哪里负担得起。
“把他们捆上,找个车拉着,随我回京东集。”
说着,李牧忽然又想起来金晨,道:“账上支十贯钱,赏给金晨银月,出了力就该有赏钱,本侯赏罚分明!”
“是!小的马上就办!”
当下找了车,把秦怀道和房遗爱捆成粽子一般丢在车上。李牧和李思文上马走在前头,一行人出了平康坊,往京东集回了。
围观的路人中,有不良人的眼线,李牧还没走出平康坊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到了钦天监。
袁天罡得到李世民的命令,正着手调查有人窥伺工厂的事情,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正在汇总此时的消息。忽闻李牧跟人打起来了,还亲自动了手,涉及到此事的人也不是易于之辈,一个是李牧的义弟,英国公李绩的次子李思文,另外两个,一个是尚书左仆射梁国公房玄龄的次子房俊,另一个则是翼国公秦琼之子秦怀道。随便哪一个的爹,都是名动四方的大人物,他们几个,怎么打起来的?
袁天罡立刻下令去查,不一会,另一拨人带回消息。袁天罡得知事情原委,赶紧通过密道入宫,向李世民禀告。
李世民听完袁天罡的汇报,脑袋瞬间大了几圈。他本想,好不容易在年前把突厥安置的问题解决了,终于能够轻松几日,放个假。好个李牧,是真不让人松口气,真不消停啊!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朕听明白了。李思文的兄长李震,收到李绩的家书。李绩让他督促李思文的婚事,李震托人寻门当户对的姑娘家,找上了秦琼之女,秦玉。但此事,李思文却蒙在鼓里不知情。待媒人上门介绍的时候,李思文说秦玉长得丑,不干。这话传到了秦怀道的耳朵里,气不过,就找了几个人要揍李思文一顿。大体,是这么回事?”
“正是。”袁天罡接过话,继续道:“逐鹿侯的赌坊将要开业,他到平康坊去视察赌坊。李思文逃婚从家里出来,在京东集没找到李牧,又奔平康坊,在坊门口被秦怀道堵了个正着,俩人大打出手。李牧得知消息,从赌坊出来助拳,不让旁人相帮,亲自下场与秦怀道和房遗爱二人动手,俩人均被他战败,李牧也挨了一拳,据说是打在了腮帮子上,肿得挺高。”
“哎呦……”李世民捂着腮帮子,道:“听你这么一说,朕的牙有点疼了——这叫什么事儿啊!堂堂开国县侯,当街与人殴斗,这——”
高公公在侧小声提醒:“陛下,您忘了,李牧也还没过十七。”
“……”李世民一怔,李牧做的事情,还有他的爵位和官职,总会让李世民不自觉地忽略他年仅十七这个事实。经高公公这么一提醒,李世民才想起来,顿时气也消了不少。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了,自己的兄弟挨揍了,头脑一热下场动手,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但是,李世民转念一想。情有可原怎么了,朕难道就因为情有可原,就要朕来管他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么?
不管!
李世民下定决心,这次绝对不管了。随他怎么闹去,反正秦琼和房玄龄也不是白给,一文一武,在如今的朝堂上,也是上数的人物,他便不信,李牧能把秦怀道和房遗爱俩人如何。
想到这里,李世民道:“此事朕不管,凡事与此事相关的事情,都不要报给朕了。国家大事朕都操心不过来,哪有工夫理会这些小儿之举,袁爱卿,你把工厂的事情调查好,这些小事,不必浪费精力。”
李世民都这么说了,袁天罡还能说啥,恭敬应了一声,告退了。
机括关闭,李世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道:“高干,昨天你还说,李牧是谪仙,是上天派下来辅佐朕这个天子的。可是朕怎么觉得,他也是给朕添堵来的?上天让他下来,到底是辅佐朕,还是惩罚朕啊,这一天天的,也没个省心的时候啊!”
“这……”高公公饶是能说会道,也不知道怎么接了,咧咧嘴,道:“陛下,福兮祸兮,还是分人,天子圣明,则是福,天子不贤,则是祸。陛下是圣明天子,必然是福,一定是福。”
“你啊,惯会说好话。”李世民笑着叹了口气,从榻上起来,道:“走,去立政殿,看看治儿去。”
“老奴为陛下引路。”
……
京东集,凤求凰,后院。
下人们打扫过了院子,雪都运了出去,倒也算是清爽干净。李牧让人搬了张桌子,临时充当了一个审讯的大堂。
“……这么说,是因为相亲的事情,是吧?”
秦怀道怒道:“是你们李家的媒人先登门,我爹看在英国公的面上,勉强答应。谁成想李思文这厮,不但不感激,反而说我妹子丑,害得我妹子哭了一天,我揍他,难道不该吗?”
“该该该……”李牧的气势也弱了,没辙啊,不占理,他转过头,怒视李思文,道:“事实俱在,你小子还有何话说?人家姑娘怎么就丑了?你给我说个道理出来!”
李思文梗着脖子,道:“跟独孤九比,就是丑嘛!我又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