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禁埋怨地看向程钱,心里暗道,都怪你撺掇,要是没这事儿,也就躲过去了,连着今天再加上上元节的随礼,一千五百贯又飞走了,这不是祸害人么!
“要是有人心疼啊,那就只当没说,我这个人啊,从来都是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
众掌柜听到这话,都赶紧收敛表情,又恢复了笑呵呵的样子。
在李牧的想法里,事情到此应该是完事儿了。拜年也拜过了,送礼也送过了,上元节成亲的事儿也都知道了,还不走干嘛?但对于掌柜们来说,却是极为不甘心。花了这么多的钱,总得捞着一点好处吧,否则不就跟那些没来的一样了么?
尴尬地沉默持续着,好半天,还是程钱开口,搓着手,一脸尴尬道:“侯爷,那个……大伙今天来,还有个小小的事儿……”
“哦,说吧。”
“关于内务府……”程钱有点难组织语言,因为现如今明面上,李牧已经不是内务府的人了,他若直接问内务府的安排,担心李牧拿这话搪塞,因此话到了嘴边,忽然改口道:“侯爷,大家伙都习惯了侯爷在内务府执掌,可最近坊间传闻,侯爷不在内务府了,大伙担心来个外行,所以斗胆、斗胆问一下……”
“哎呦。”李牧微微蹙起眉头,道:“原来是这事儿,哎!可真是叫我伤心呐!”
程钱懵道:“侯爷,可是小人说错了话?侯爷千万莫动怒,小人赔不是了。”
“哪里的话、”李牧摆了摆手,不答反问,道:“我只是在想啊,咱们之间,到底是有交情,还是因我是内务府的总管大臣,你们巴结我,所以才像是有交情。若我真的不管内务府了,你们也不会来给我拜年了吧?”
“哪能!大家伙是佩服侯爷,敬重侯爷,与其他不相干!”
“侯爷误会了,大家伙就是担心没了侯爷,内务府运转不下去,大家伙的饭碗可就砸了呀!”
众人赌咒发誓,一个比一个狠,李牧赶紧摆手制止,笑道:“开个小玩笑么,内务府不会有什么变化,你们也说了,少了我李牧,内务府玩不转。不过,你们也要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内务府虽说是因我李牧而起,但我也不能做一辈子的总管大臣。”
“前段时间,我招收了一批人的事情,你们也清楚。甚至在座之中,就有子侄,如今仍在其中。关于这事儿,我可以跟大家透露一点,年后,内务府的九局一卫,都会逐渐地成型。而这一批学生,也都会陆续地毕业,加入到九局一卫中。换言之,以后与你们打交道的人,很可能就不是我了。我会逐渐培养他们,担负起重任。权力的分散,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不用担心什么,做好自己的事情,订单按时完成,钱,是少不了的!”
众掌柜安心了不少,但还是有人好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奓着胆子问道:“侯爷,那您做什么去啊?”
李牧瞅了眼说话的人,笑道:“我自然是准备科举啊,你们忘了,我还要考状元,让魏征拜我为师呢!”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意料。如今有了大唐日报,每天都有新鲜的头条,李牧跟魏征打赌的事情,过了那么久,早已经被人淡忘了。众掌柜也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谁能想到日理万机的李牧,日进斗金的李牧,会把这个赌局这么当回事。
众人虽然不能理解,却也不敢问,都随声附和,李牧必然能够高中云云。
李牧笑呵呵的应和,也打开了话匣子,道:“大家伙的意思,我也明白。今儿凑了份子来给我拜年,若是没有点消息透露给各位,倒是叫你们的钱白花了。也罢,我便在此透露两个消息给你们。消息给了你们,谁能赚钱,谁赚不到钱,那就是看个人的本事了。”
众人顿时喜出望外,都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李牧清了下嗓子,道:“这头一个么,简单直接。我的义弟李思文,如今做了定襄折冲府的折冲将军,同时他也因公获封定襄子爵,封地也在定襄。他呢,与我一样,经营酒坊的生意,同时与西域诸国做买卖,也收容了不少的流民。养流民嘛,就需要粮食,年后他回定襄之前,约莫二十天吧,要带一批粮食走。为了不抬高长安城的粮价,这一批的粮食价格,可以稍高一点。但必须是大宗的交易,小打小闹的不行。初步我俩是这么商量的,五万贯一个订单,一共三个订单,这里面的赚头,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谁要是把这三个订单做成了,基本上一年的利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喊道:“侯爷,这三个订单我们郑家接了,价格好商量,就按照现在的均价就行!”
“侯爷,若是这三个订单给我们卢家,我们愿意再便宜点,好商量!”
李牧扫了二人一眼,道:“此时就不商量了,时间还早,而且也不是我的事情,还要等我的义弟来定,我只是告诉你们,有这么个事儿,至于怎么争取订单,各显其能吧。”
李牧又说起第二个事情,道:“这另一件事,与各位似乎都有那么点关系。”说着,李牧压低了声音,道:“此事绝密啊,我说与你们知道,你们可不许外传,外传了,出事我可概不负责。”
“我们的嘴都可严了,保准不外泄,到底是什么事情,侯爷您说呀!”
“这事儿啊——”李牧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慢悠悠道:“是关于地的!”
“地?”
在座诸位,谁家在地方上没有个上万亩的良田,就算他们自己没有,他们背后的本家也有。而像五姓七望这样的大宗族,把所有的地加起来,何止是上万亩,十万亩也是有的。而且,田地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谁能不重视?
“对,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