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话,他却不会说,犯不着得罪人。
高公公看了一圈,小院儿相比李牧住的那个,要小不少。院子也没有那么宽敞,只有正房三间,左首一个粮囤,右首一个仓库,但有一个小园子,奇怪的是这个小园子竟然是被琉璃罩住的。
高公公刚瞧见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特意走进了瞧,伸手摸,才确定确实是琉璃罩住的。顿时惊呆了,能罩住一个园子的琉璃罩,这得值多少钱!
“侯爷,这……”
李牧笑嘻嘻道:“我看杂书啊,相传东海有龙王,住的是水晶宫。我不会做水晶,却会做琉璃。瞧瞧这个,这是我花费了五万两白银,为太上皇打造的琉璃宫。”李牧走进了些,指着里头的土豆秧苗,对高公公说道:“瞧见里头的绿菜没?这是一个意外之喜啊!本来我是打算给太上皇住,但试了一下,发现这里头太热了住不得。当时我就想啊,难道五万两白银就白费了么?忽然一个念头从我脑海中闪过,这里面这么热,如同夏日一般,那能不能种菜呢?我这么一试,你猜怎么着,能!”
李牧哈哈大笑,拍着高公公的肩膀,道:“你说神奇不神奇,大冬天的,我把绿菜给种出来了,哈哈哈……”
高公公已经懵了,他仔细盯了好半天,才终于确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确实是绿菜,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在眼皮底下发生了!
“侯爷……真乃神人也!”
“小事小事,毕竟我是谪仙嘛,总得做点凡人做不到的事情,你说是不是?”李牧的语气似真似假,高公公也分不清,这种摸不准的感觉,更加让他确信李牧深不可测,眼眸中的畏惧更深了。
二人从小院儿出来,高公公骑上马,道:“侯爷,陛下与皇后下午过来,您准备准备,咱家这就回宫了。”
“公公慢走!”
高公公拨马回城,李牧进了家门,摊手道:“得啦,今天招聘不上了,陛下和皇后要来小住,咱们得准备接驾了。”
李知恩嘟嘴道:“可是咱们店里的人手确实不够了呀,这不是耽误事么?”
“有什么办法?人家是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李牧揉了揉李知恩的脸蛋,道:“乖,不差这一两天的。”
“哦。”李知恩应了声,忽然看了李牧一眼,问道:“夫君,要是……我是说,假设,要是让你做皇帝,唔……没大唐这么大,就小一点,你、你想做吗?”
李牧瞧向李知恩,眨巴眨巴眼睛,非常认真地想了一下,道:“不如这样,你做女皇,我给你当皇后。”
白巧巧听着俩人的对话,只当是玩笑话,无奈道:“你们两个呀,别乱说话了,这要是给谁听到了,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又是是非。”
李知恩吐了下舌头,收拾了碗筷去洗了。
李牧也笑了笑,拉着白巧巧的手,送她回房休息,随后便一头扎进工作室,鼓捣他自己的东西去了。
谁也没再提做皇帝的事情。
……
王珪回到府中,没过多久,便来了不少客人。五姓七望在长安城的负责人全来了,魏征、长孙无忌也都来了。
长孙无忌此番能来,不是存了跟王珪合作的念头,他昨晚已经做出了决断,今天过来便是想知道王珪打算如何做,好透露给李牧,让他有所准备。直到此时,长孙无忌仍然认定了,李牧的目的是田地。
所以在听王珪说了他的推断之后,长孙无忌也陷入了疑惑之中。
难道自己又判断错了?可是昨天李牧让长孙冲传过来的话,分明就是意有所指,他的目的确实是田地无疑呀?
长孙无忌又回想了一遍,虽然李牧的话语没有点透,但意思应该是没有猜错才是。若他只是为了兵部那点窟窿,他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这不符合他做事的风格。
可是看王珪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又不好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他怕自己说错了话,坏了李牧的事。若点醒了王珪,坏了李牧的事情倒是小事,坏了李世民的事情,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已经让李世民失望了一次,不敢再尝试第二次了。
长孙无忌闭口不言,就像在朝堂上一样。
王珪正口若悬河:“诸位,事情已经很明晰了。李牧这小子聪明的很,陛下找到他,但他不想吃这个闷亏,所以他才使了个祸水东引,泼到了咱们身上。这小子简直是坏透了,但是也没办法呀,谁让咱们都没识破呢?如今他以田地为要挟,想要逼迫咱们就范,诸位有什么好见解,不妨说出来,大家一同想办法,如今可不是一家的事情,咱们得摒弃前嫌才是。”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赵郡李氏的负责人李应开口,道:“侍中,您说的意思,咱们都听出来了,莫不是想让咱们凑份子,把这个窟窿给堵上吧?恕我直言,这恐怕是不妥!”
“为何不妥?”王珪不解道:“如今事情已经明朗了,不堵上这个窟窿,就得搭上田地,田地可是长久之根基,钱财都是浮物,哪个多,哪个少,这还有争议么?兵部的那点钱,看似不少,但分摊到每一家的头上,其实也没几个,一家出个几万贯,买一个平安,窃以为划算。”
有人喊道:“这不是钱的事情,几万贯,咱们谁也不差,但若这次听了他的,被他要挟了,就不怕有下一次么?我还是觉着,得跟他掰掰手腕!不能叫他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