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匣箭射出去,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李牧是个瞎逼,他也能射中了。看着视线中没有比窗口还高的人了,李牧长出了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李世民比他要镇定得多了,他这辈子征战无数,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他甚至还有心情瞧一瞧连弩,刚刚他看李牧射箭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不同之处,这一把连弩,比他亲自试验的那一把,后坐力已经少了很多了。否则李牧拿来射箭,他肯定坚持不到第三匣。
重点是,这把连弩,换箭匣的速度是真的快。不用多,若是有一百把这样的连弩,再配上无限的箭矢,守在关隘处,一万骑兵也奈何不得。
李世民欣赏了一阵连弩,看着李牧还瘫软在地上,踢了他一脚,道:“瞧你没出息的样子,这点阵仗就怕了?”
“臣、臣不是怕,臣胳膊麻了。”李牧面色煞白,他确实不少怕,他是后怕!今天李世民是没事儿,这要是死在这儿了,不但他完蛋,他的全家,白巧巧,李知恩,还有他没出生的孩子,老娘,老丈人……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都得给李世民陪葬!”
李牧一阵无名火起,奋力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院子里吼道:“还有活着的吗?出个气!”
“哎呦……”惨叫声此起彼伏,却没人回答他的话。
高公公从房顶落下来,冲到李世民身边,看到他的手腕在流血,眼泪奔涌而出,哭道:“陛下,陛下您受伤了——老奴万死!”说着要跪,李世民把他拽住,道:“看看皇后!”
长孙皇后带着白巧巧和李知恩从屋里出来,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女子,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半分的慌张,仅有一丝愠怒。她扯下裙摆的一片布,为李世民简单包扎了一下。看了正歇斯底里猛踹贼人的李牧一眼,拉住李世民的手,没有说什么。
这时,数十人狂奔过来。为首之人,正是独孤九。
独孤九带人跑进院子,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也有些懵了。他跑到李牧身后把他抱住,李牧挣扎不开,这才停下了踢打。
“我差点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李牧回头看向独孤九,吼道:“陛下也差点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大哥,我……对不起,我是按照你的要求,准时——”
“对!你准时!我的错!”
李牧吼了一嗓子,挣脱开独孤九。他深吸了口气,勉强自己平复下来,指了指地上哀嚎的贼人,道:“看看还有几个活的,找人给他们包扎伤口,千万别让他们死了!竟然敢行刺陛下,我跟他们没完!”
李世民看着李牧这副样子,差点笑出声来。再怎么天赋异禀,毕竟还是个孩子呀!瞬间找回了不少自信感,道:“别提朕啊,他们摆明了是奔你来的,朕这算是误伤。刚才还是朕救你呢,算不得你忠勇。”
李牧看向李世民,两腮鼓得像蛤蟆似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陛下,臣斗胆问一句,您怕门阀么?”
“呃……”李世民犹豫了一阵,支支吾吾道:“朕是皇帝,怎么会怕,只不过……”
“没有只不过!”李牧打断李世民的话,道:“若陛下不怕,请陛下支持臣。这次臣要扒他们一层皮,若此事能成,两年之内,臣给陛下一支万人骑兵!”
“两年?”
李世民记得李牧说起过,若是稳步发展,少说也得五年。如今李牧却说两年,可见他是真的给气着了,而且,扒的这层皮油水不少。
但这件事,李世民却不能迅速决断,因为牵扯到的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僵持的时候,长孙皇后忽然说话了,道:“李牧,你有信心吗?”
“臣必胜,不胜则死!”
长孙皇后看向李世民,道:“陛下还在犹豫什么?李牧奉旨办事,门阀世家等却派人来刺杀他。此等目无王法之辈,若不惩治,以后陛下的圣旨,还有人在意么?谁为陛下办事,谁就得死,陛下这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李世民看向自己的皇后,心中惊讶无比。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的皇后是最能隐忍之人。但今天,她却一反常态。若说是被门阀世家的这次举动给气着了,李世民觉得说不通。难不成,她觉得李牧这小子能成?
李世民思忖了一下,缓缓点头,道:“朕在山谷养病期间,遇刺负伤。逐鹿侯忠勇,护朕周全。传旨,宿国公程咬金速带兵护驾,兵部尚书侯君集保护太上皇,戒卫全城,所有人不得出入,百官不得离府,门阀、世家、大族、皆严查。”
李世民说罢,停顿了一下,又道:“高干,回宫一趟,把朕的佩剑取过来,拿给李牧。”
“陛下,这……”
“去拿。”
李世民看向李牧,道:“朕只给你三天,三天之后,若事情没个结果……就按你说的办。”
李牧郑重点头,他明白,李世民的意思是,若三日之后事情没个了断,他就得死,否则堵不上悠悠之口。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他必须得赢!
“走喽,回去睡觉!”李世民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出小院儿,去了李牧为他准备的“琉璃宫”。
独孤九立刻派出一半的锦衣卫跟了过去,李世民绝不能再出一点纰漏。
李牧深吸了口气,面色肃然,好半天,拍了拍独孤九的肩膀,没有说什么,擦肩而过,拉着妻妾的手进了屋。
白巧巧和李知恩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尤其是白巧巧,她还怀着身孕。
韦福在人群里,把所有讯息都收入眼底。看着李牧转身,他凑近独孤九,小声道:“镇抚使,属下轻功尚可,替镇抚使回城传令如何?”
锦衣卫中,除了独孤九之外,就属韦福的轻功最好了,确实是最好的人选。独孤九点点头,道:“先去宿国公处报信,护卫陛下周全要紧。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