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二狗一个把金晨当成了李牧的外室,苏定方也是这么想的。男人么,都是心有灵犀的。一个女子带着丫鬟追出百里,还被留下了,这不是外室,难道是朋友之义啊?所以苏定方没有像李牧要求的那样,叫军士腾出一个帐篷来给二人住,而是重新搭了一个新的帐篷,没人使用过的,还给准备了新被,吃食,一应俱全。反正辎重带的多又全,侯爷的女人,岂能慢待了?
对这个莫名多出来的女人,苏定方和众军士是没有什么异样的看法的。他们都觉得非常正常,自古美人配英雄,逐鹿侯李牧,这个响当当的名字,绝对堪称当世之少年英豪,他的身边若没有佳人相伴,才是不正常的,有,则是非常正常,再正常不过了。
夜深了,除了巡逻的军士,各帐篷都已经暗了下去。金晨把蜡烛吹灭,侧耳听了一阵,确定周遭无人,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放松了一点。
银月靠近过来,道:“姐姐,我觉着咱们今天的谎骗不过逐鹿侯,他估计已经看穿咱们了。”
金晨叹息一声,道:“你都看出来了,我又何尝没看出来呢?咱们的谎也太拙劣了些,漏洞百出。但有什么办法?族里传来了西突厥即将东进的信儿,咱们怎么都得回去。正好他要去定襄,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此时不回去,错过了机会就什么都晚了。”
“可是这样,咱们就再也回不到长安来了。”
金晨瞧了眼银月,道:“你舍不得长安?”
银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叹气道:“姐姐,本来我是没什么舍不得的,可是我想起,咱们来到长安后,其实遇到的每个人,对咱们都挺不错的,说一点没舍不得,那是假话,要是咱们族人都能在长安生活就好了。”
“这是梦话,以后不要再说了。”金晨叹了口气,道:“骆驼谷距离长安,何止千里啊,这么远,就算能走来,族人那么多,又怎么安置呢?得多少钱啊?”
“侯爷有钱!”
“他是有钱,但凭什么给咱们花呀?”金晨想到自己无数次‘勾引’未遂的经历,又羞又臊又气,咬牙道:“他有娇妻美妾,也看不上——罢了,不提这个。”
银月听话地不提了,气氛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银月又忍不住开口,忧心忡忡:“姐姐,他既然看出来了,就是知道咱们骗了他,那他为何还配合咱们?不戳穿咱们呢?”
金晨心中更是酸楚,道:“也许他根本就没把咱们当回事吧,想着装聋作哑,把咱们送回高昌,就算此生在不见了,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