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晨叹了一声,道:“我原本以为,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银月,会同我是一样的心思。可是这次回来,我忽然发觉——”金晨苦笑了一声,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李牧微微皱起眉头,他敏锐地发现了金晨话语中的漏洞,道:“你在撒谎吧?我听人说过,你们骆驼谷是女人当家做主的,你这个教主是女人,那个大祭司也是女人,怎么银月的父亲就是族长了?哈,露馅儿了吧!”
金晨笑了笑,道:“侯爷,我们这边的叫法与中原不太一样,我们的父亲,就是中原所称的母亲。”
“哦。”李牧一副‘我信了’的语气,戏谑地问道:“那你们的‘母亲’呢?”
“没有。”
“没有?”李牧生气了,道:“如此敷衍我,你还指望我帮忙?”
“真的没有。”金晨解释道:“我们都只有‘父亲’,没有母亲。我们的族人,到了适龄生育的时候,就会在晚间去往神泉边的篝火旁,若是看见了心仪的对象,就——”金晨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直到怀孕为止,所以,我们都不知道‘父亲’是谁。”
李牧惊呆了,这风俗倒是够猛的呀!后世所谓的自由恋爱,也没有这么自由的。他下意识问道:“那你……”
金晨在长安待了那么久,对中原与隐族风俗之间的差异自然是明白的,能听明白李牧的意思,羞恼道:“我又没想生育孩子,怎么会在晚上去神泉,侯爷,你莫不是在讥讽我么?”
“我可没那么无聊、”李牧撇了下嘴说道。
金晨低头瞧了瞧他,见他又不出声了,便继续自己的话题:“侯爷,你就不好奇,我为何千方百计的要把你骗过来么?”
“不好奇。”李牧把话噎了回去,又道:“再重申一下,你不仅是骗了我,你又绑架了我,这俩加在一起,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所以无论你跟我说什么,我都不会管。”
金晨苦笑一声,道:“是啊,你那么恨我,又怎么会帮我……但我还是要说,你听我说完,我就放你走。”
“真的?”李牧狐疑道:“你会放我走?我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你放我走了,就不怕我报复么?别看你们这儿离大唐远,但若是我要报仇,叫来几万兵马荡平此处,也不是难事儿!”
金晨重重叹息:“只怕等侯爷调集兵马过来,我已经死了……高昌勾结西突厥,欲做西突厥东进的先锋。去长安觐见,其实是探听虚实的。我把你带到这里,你的义弟误以为是高昌派我们把你劫走,调集了定襄的驻军去攻打高昌城。高昌国主鞠文泰以为事情败露,已经决心彻底倒向西突厥,去往西突厥的信使昨天刚过去,算日程,最多也就三五天,西突厥的前锋就会来到。”
李牧瞪大眼睛,道:“此言当真?这么说,你们也倒向了西突厥?”
金晨摇摇头,道:“没有,至少我们金氏不会。但是不可否认,族中有人是这样的想法。毕竟我们距离西突厥更近,而距离长安却太远了。西突厥的骑兵在西域无可匹敌,我们的族人,全部都加在一起,也不到万人,如何能够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