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绩气结,无奈叹气。侯君集半晌没有作声,好一会儿,道:“我身为兵部尚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得给陛下写一封奏折禀明此事。”
“自是应当,大将军请便。”
侯君集转身离开,李绩拉住李牧的手,道:“李牧,我观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此乃取死之道也,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要建立的是千秋伟业,他不会无限度的纵容你的!”
“义父,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李牧叹了口气,半晌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凑到李绩耳边,嘀咕了一句。
李绩的眼睛差点瞪出来:“你说什么?陛下知道了你和王……哎呀!你怎么如此大胆!”
“是我拜托高公公泄露出去的。”
“你?!”李绩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牧,若不是李牧说话时语气淡然,他都要以为李牧已经疯了。
“纸包不住火的,早一点让陛下知道,总比晚好。我只盼陛下念及我立下的些许功劳的份上,能够饶我一命。饶了我的家人一名——”
李牧叹息道:“义父,我自到了长安,便跟陛下打交道,我怎会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陛下好面子,却又重情义,他也许会为了女人杀我,但他却不会杀功臣——我帮陛下制定盐矿计划,改革田赋政策,此番又帮大唐灭了高昌,且下手狠辣,让高昌再无复国之可能,陛下或许会怪我做事方法不对,但他仔细想想便会知道,我这是把污名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却为大唐控制西域打开了大门,减少了无数后患。功劳几分,错误几分,陛下心中是有数的。”
“另外,内务府的事情,我也都安排了章程,虽然短时间内没我或许还不行,但是往后,等长孙冲等人都成长起来之后,他们都能独当一面之后,内务府没了我也是可以的。我故意把内务府的水搅浑,让各方势力的人都参与其中,便是想让内务府不受任何势力的控制,只归于陛下,归于皇权。往后陛下若是能运用得当,朝廷便有了两套班底,寻常时,三省六部,紧急时,内务府也可替代三省六部,可让陛下如臂使指,没有牵制。”
李牧叹气道:“我的这些安排,虽没跟陛下言明过,但我与陛下之间,是有默契的,否则陛下也不会如此纵容于我。我为陛下做这么多的事情,我相信陛下,不会让我失望,会饶了我,饶了我全家的性命的。”
李绩听得心里难受,忍不住道:“李牧啊,不是为父指责你,你可真是糊涂呀。为了一个女人,你搭上了大好的前程,你可知道,若你不招惹她,再过个十几二十年,这朝中便无人可掣肘于你。陛下信任你,老臣惧怕你,新皇是你的弟子,天下唯你而景从,你的地位会比长孙无忌更大,当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义父!”李牧打断了李绩的话,正色道:“到底是义父你不明白,还是我不明白?真到了你说的那天,你觉得我还会有命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