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气术?”李牧觉得有些悬乎,蹙眉道:“这个东西真的准么?”
“准不准的,其实我也不清楚。”唐俭笑道:“我也不是那个道士的徒弟,就是跟着学了些皮毛。不过这些年来,我用它来看人,倒是没不准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当今陛下人皇之气运正旺,你还年轻,可别脑袋一热就——”
李牧听明白了唐俭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他,千万别因为心里有所不满,就铤而走险,走到李世民的对立面去。
这是一番好心,李牧赶忙道:“您放心,我心中有分寸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唐俭看了看唐观,道:“李牧,你刚才说的有道理,唐观留在长安的确不妥,但却也不能跟我去蜀州那种地方,如果你不嫌他不成才,把他带在身边吧,有你看管着,多少也能学点本事,我也能放心。”
“这……”李牧犹豫了一下,见唐观目光灼灼,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答应了下来,道:“您放心,我定竭尽所能教导他。”
“如此最好。”
唐俭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若唐观能学到李牧一半的本事,这免死牌也算是值当的了。
事情定了下来,大家伙心里都高兴。当下,唐俭让管家置办酒宴,白巧巧和金晨也都一起,高高兴兴地吃了顿饭。次日,李牧又去了天上人间,李渊见李牧没事儿,心情大好,让李有容把客人都赶走了,整个天上人间空出来,派人邀请为李牧说好话的人过来赴宴,李牧虽然觉得这样做不妥,但看李渊的架势,他也不好说扫兴的话,便由着他去了。
李渊请人赴宴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长安城。长孙无忌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他谋划了整件事,却在最后一刻功败垂成,心里十分的不甘,他已经知道,这事儿坏在了自己的亲妹妹身上,也知道李世民对他提供的证据开始怀疑了。但他仍然没有死心,一个阴谋家,一定会有敢赌的胆魄,他还有最后一招,若成了,变了扭转败局!
他想赌,李牧真的是李建成的儿子!
这不是空穴来风!虽说,这次对付李牧,起意是构陷。但随着事情的进展,调查的深入,他收到的证据之中,确实有一些模糊的指向了这个答案。也许,这回是歪打正着,李牧很有可能,真的是李建成的儿子。
现在要做的,就是证明这一点!虽说,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不赌一把,不试一试,他绝对不能甘心。
长孙无忌在书房坐了一刻钟,想清楚了可能发生的后果,便出了门直奔皇城。
……
天上人间!
“我就知道陛下舍不得杀了你!”
程咬金的嗓门大,声音几乎压过了大堂的所有喧哗声:“你小子这么有本事,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陛下若杀了你,还叫什么明君?我就知道这里头有门道,果真还就真的有门道。陛下的手段高啊,通过此事,把一些人的嘴脸给看得是一清二楚!你还不知道吧,昨天陛下一道旨意送入王珪的府上,今天,王珪那老小子就乞骸骨告老了!”
“有这事儿?”李牧正琢磨怎么在临走之前,收拾王珪这老小子一回,没想到李世民已经先对他下手了。这不由不让李牧重新审视李世民的态度来,看来他这次所图,并非只有自己这么简单,这显然是要一石二鸟。借门阀打击自己,再借自己敲打门阀。
王珪虽然一直都是个墙头草,但他出身太原王氏,在五姓七宗中间,威望也算是高的。把王珪剔除掉,等同于把太原王氏赶出了门下省,门阀势力也断了一臂。
“还有什么人?”
“别人我也没记清楚,大体上那些跳出来找你麻烦的,都受到了惩戒,最低也是贬官罚俸,倒霉的就像王珪那老小子一样,被勒令致仕了。”程咬金拍拍李牧的肩膀,道:“瞧见没有,陛下还是看重你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洛阳可是个好地方,在那儿待个一年半载也无妨,陛下早晚会把你召回来。”
程咬金贴近李牧的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有召回来的一天,王珪那老小子可没有。这次被贬官的,也没那么容易升上来,等你回来时,谁还是你的对手啊?陛下一番用心良苦,你可别不领情。”
“领情自然是领情了,这还用说么。”李牧一本正经地说道,心里却在想,程咬金的这番话,到底是发乎内心,还是得了李世民的授意,正在他想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了高公公,歪头看过去,正好看到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从后门走进来,往二楼走了。
“李牧,陛下召见。”
不出所料,高公公走了过来,李牧对程咬金点了下头,跟着高公公上楼,进了李世民所在的包间。
包间之内,只有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二人。李世民示意李牧坐下,李牧行礼后坐下。李世民看了看李牧,似乎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这时,长孙无忌替他开口了,直截了当道:“李牧,是我劝陛下来的。这一遭也不瞒你,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隐太子之后。”
李牧瞧了长孙无忌一眼,道:“原来是你!国舅爷,你我之间似乎并无仇怨,为何你要加害我?”
“并不是加害。”长孙无忌面色坦然,道:“李牧,我从来都没有加害你的意思。我是出于为臣子的本分,为陛下点明可能的隐患,若你真的是隐太子之后,即便你现在没有反意,但谁也难保十年,二十年后,你的想法会不会改变。你的能力有目共睹,若现在不处理,对陛下,对大唐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隐患。”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滴血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