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即新即故,又是什么意思?”
“多简单啊。”李牧解释道:“新说的是果子新鲜,故,自然说的就是,果子的味道还是如从前一般,新果子,老味道,自然就是即新即故了。”
“是这么回事儿么?”李世民狐疑地看着李牧,道:“朕怎么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对啊。”
“就是这么回事!”李牧说得斩钉截铁,见李世民还怀疑,道:“反正臣就是这么想的,陛下问起,臣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要不您问问别人去?”
“你再看下一幅!”
第三幅图上头,画的是一个女子。李牧的瞳孔微缩,表情变得谨慎了起来。
其实这也是他表演出来的,这第三幅的内容,他再熟悉不过了。日月当空,照临下土,扑朔迷离,不文亦武。谶语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武则天又叫武曌,这个字,便是日月当空。同时,这个空字还有第二个解,即遁入空门的空。武则天原是李世民的妃子,李世民死后,按规矩出家为尼,但她早早便与李治勾搭上了,因此当了没几年的尼姑,就又被接回了宫里。而后半句,则是引用了木兰辞的典故,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武则天登基之后,曾有牝鸡司晨的事情,母鸡打鸣了,故此扑朔迷离,不能辨别雌雄。
李牧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第二幅图指的是传位二十一帝,他都没说出来。这图指的是李唐江山旁落,他怎么说?难道告诉李世民,未来你死后,你儿子会把你给绿了,然后这个跟过你又跟了你儿子的女人,还把李唐江山给篡了,李唐后裔,几乎都被他杀戮殆尽?
这话说出来,李世民能信?别说他不会信,就连李牧自己现在听着,也觉得非常荒唐,因为这是没发生的事情,而且半点苗头都还没有。
这幅图是解释不了了,再往下看,也都是没法解释的事情,李牧干脆就耍赖,胡扯了起来。
“陛下您看啊,这幅图已经很明白了。一个女子,什么意思?自然是红颜祸水啊!陛下可知烽火戏诸侯的事情?一代人皇周幽王,为了博美人褒姒一笑,点燃了烽火台戏耍诸侯,最后导致社稷覆灭。这幅图的意思啊,后世儿孙之中,必也有那英雄难过美人关的。隐患呐,隐患!”
“你可别胡扯了!”李世民听着话锋有点不太对了,打断了李牧的胡扯。他拄着膝盖站起来,腿脚有些麻了,高公公赶忙过来扶着。
李牧的脚也麻了,但没人理他,他只好自己站起来。
“朕偏不信,朕的后世儿孙,会如周幽王一般不肖。你小子不会解释就别瞎解释,高干,把东西收起来。”
高公公应了声,让两个小太监过去,一人卷一头儿,把卷轴收了起来。
李世民回到桌案后坐下,提笔书写,不一会儿,便写完了。总共也没有几个字儿,他把圣旨递给袁天罡,道:“这次的事,完成的不错。钦天监上下,皆有奖励。尤其是李淳风,朕要好好犒赏你,你说你想要什么,朕应允就是了。”
李淳风躬身道:“陛下,臣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区区微末小功,不敢在陛下面前提及……”停顿了一下,李淳风又道;“臣听闻侯爷不日就要去洛阳,臣想跟侯爷一块去。”
“你要去洛阳?”李世民瞅了眼李淳风,道:“你想去洛阳做什么?”
“臣对算术之法,素来都感兴趣。侯爷的算术之法,臣一向是钦佩的,所以臣想跟在侯爷身边,向侯爷学习算术之法。”
李牧急忙说道:“你可算了啊,我是不会收你当徒弟的,你都多大岁数了,现在头发都白了,像个老头似的,赶紧打住,我绝不会收你的。”
他哪敢扯这个,收李泰、长孙冲做徒弟,他都能接受,毕竟这俩跟他年纪差不多,又是同个辈分,打也打得,骂也骂得。李淳风都三十来岁了,比他快大了一倍。而且这家伙邪门的很,后世相传,李淳风的道行比袁天罡只高不低。李牧最大的秘密,便是他穿越者的身份。如果和李淳风总相处在一起,被他找到了蛛丝马迹,那还得了么?
敬而远之,必须得敬而远之。
“也好!”李世民出声说道,没理会李牧的反对。唐朝没有染发剂,李淳风一夜白头,这可不是假的,李世民选择相信推背图,李淳风身上的异样便是其中最大的原因。谁都知道泄露天机会折寿,但谁亲眼见着了?李淳风的头发,便是最好的例证,容不得不信。
听袁天罡说,李淳风为此损寿二十年。李世民心中是有所愧疚的,想要补偿李淳风,却不知道该如何补偿。毕竟李淳风也只是在算学,卜卦这些‘外道’比较擅长,真正的治国之道,他是不成的,想重用也重用不了。
如今李淳风提出要求,又不是什么难事儿,李世民为了补偿李淳风,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陛下、”李牧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但李世民已经不给他机会了,道:“你要在洛阳开府,也需要一些幕僚。李爱卿正合适,留在你身边,对你多有帮衬。你也别敝履自珍,得空闲的时候,教一些给他。”
“哎呀,陛下,不是这么回事儿——”
“行了,就这么定了。”李世民打断李牧的话,转身对袁天罡道:“朕对这推背图,十分的看重。袁爱卿还是要想办法,为这些图做个注解才是。否则朕都看不懂,它也就没了意义。李爱卿的付出,也都白费了。”
听到李世民又叫自己‘爱卿’了,袁天罡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他废了这么大的心力做这件事,就是为了这俩字儿。袁天罡偷瞄了眼高公公,躬身道:“臣定当竭力而为,不负陛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