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啊!”贞羽奇怪地看着他,道:“你既然来到我们苗家的地方,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我们苗家的习俗呢?九乡十八坞的苗寨,都养蛇,我们苗家和蛇是分不开的,用处不同罢了。”
还有蛊。
贞羽在心里补了一句,却没有说出来。世人皆知苗寨有蛇,却很少知道蛊的。因为蛊乃苗寨不传之秘,传女不传男,都是母亲传给女儿的,就连苗寨的男子,都没有资格知道。李牧一个汉家儿郎,自然也没有资格。
“哦?”李牧好奇道:“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你这个人,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贞羽摇了摇头,给李牧讲解道:“蛇有毒,知道吧?但蛇也是一味药材,你知道吗?”
李牧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蛇胆治病,蛇酒滋补。”
“还真知道、”贞羽意外地看了李牧一眼,补充道:“蛇皮还能做衣裳,鞋子,肉还可以吃,总之蛇全身都是宝。但是我们苗寨,对蛇的用处,却不是一样的。我们白苗呢,主要是用蛇治病,但是乌苗呢,却善用蛇毒。”
“毒?”
“嗯。”贞羽继续说道:“乌苗不但经常随身带毒蛇,还会制作各种蛇毒带在身上。你也就是命好,碰见我了。要是给你碰见一个乌苗,非得毒死你不可。”
“不是说乌苗跟汉家人走得近么?”
“走得近,也不是代表就跟你们一道啊。只是效仿你们罢了,苗家人始终是苗家人,汉家人始终是汉家人。我们再怎么争斗,都是我们自家的事儿,懂不懂啊?”
“哦哦哦、”李牧连忙点头,事实也确实如此。
也许是跟李牧混熟了,贞羽的戒心降低了,又多说了几句:“我这回去赶若琐呢,除了替爹爹参加苗寨大会,还要把爹爹炼好的药给圣女送去。圣女要生小孩了,这可是我们苗寨的大事。”
正中!
李牧心花怒放,忙道:“你们圣女是不是刚刚回到圣山不久?呃,也就两三个月?她是不是姓王,长得特别美的?”
贞羽皱起了眉毛,盯住了李牧,道:“我们圣女确实是回来不久,长得也特别美。但她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这么关心我们圣女做什么?该不会你要找的人,就是我们圣女吧?”
“对呀!”李牧激动道:“我俩之间有些误会,她不告而别离开了我。我这次来找她,就是想把误会解开,带她走的。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这样,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只要见到了她的面,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哦?”贞羽奇怪地看着李牧,不出声了。李牧等她回话呢,不出声算怎么回事儿啊,李牧急道:“要不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自己找也行!”
“你这个人——”贞羽伸出手,碰了一下李牧的脑门,道:“你的头也不烫,没染风寒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还扯上我们圣女了,按你这么说,我们圣女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对呀,是我的!”
“你可算了吧,我看你是有病了。”贞羽解下包袱,从里头摸出一个布包,打开里头又两个黑色的药丸;“呐,这个吃一个,解瘴气的。林子里早晚都会有点瘴气,你肯定是中了瘴气出现幻觉了,没事儿的啊,吃了就好。”
“什么跟什么啊!”李牧拨开贞羽的手,道:“我没跟你瞎扯,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跟你说了么,你如果不信,带我去见她,我让她亲自跟你说。”
“你是不可能见到圣女的。”贞羽已经把李牧看成了一个病人,耐着性子道:“不是跟你说了嘛,圣山不让汉家人进。还有啊,我要告诉你,圣女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圣女呢,是有相公的,她的相公就是我们教主。她的孩子也不可能是你的,是我们教主的!”
“我呸!”李牧跳脚骂道:“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说的那个教主,是叫崔玉铮吧?不是老子瞧不起他,他那玩意好使吗?”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粗俗!”贞羽羞得红了脸,狠狠地瞪了李牧一眼,道:“你说的什么崔玉铮,我不认得。我们教主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告诉你,小心点说话。要是给乌苗听见你这么说教主,肯定放毒蛇咬你了。”
“哼!”李牧刚想说自己不怕,但又一想,自己现在没系统的帮忙,真的被咬了,恐怕也顶不住,大话还是不说了。闷了一会儿,李牧开口道:“阵雨,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你把我带到你说的那个集市,咱们就分开,我自己想办法就是。”
“唉,怎么说你都不听呢。”贞羽见他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劝了。反正他也肯定是进不了圣山的,自己抓紧办事儿,回来的时候,再把他带走,送他过河也就是了。
打定主意,贞羽点了点头,道:“行吧,那我就把你带到集市。你自己想办法,要是想不到办法,你就在那儿等着我,我回去的时候,把你送到对岸也就是了。”
“谢了,我一定报答你。”
“又提造桥的事儿?”贞羽好气又好笑:“行啦,心领了成吧?你这人啊,倒也不算是坏人,就是爱说大话。”
李牧也懒得解释了,反正怎么说都是白说,还不如省点口舌。等自己见到王鸥,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
日头偏西,俩人终于到了贞羽说的集市。路上李牧也打听清楚了,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做“兴文县”,当然这只是朝廷的叫法。苗家人自己不这么叫,苗家人称此地为望川坞。所谓九乡十八坞,望川坞就是其中一个,也是紧挨着岷江最近,苗寨最外围的‘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