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轻轻扳过李知恩的肩膀,确认的她的眼神,李知恩回给他一个微笑,道:“是真心话,不是为了宽慰你。”
李牧认真地看着她,问道:“这是为何呢?”
“因为、”李知恩看着他的眼睛,道:“那儿本来也不是我的家呀。”
“我这次回去,完全是因为念着那一丝的父女之情。这是新罗留给我唯一的眷恋了,至于所谓的新罗王位,原本我也是不在乎的——虽然那是父王想让我做的事情。”
李知恩叹了口气,道:“我很认真的想过,我应不应该听从父王的安排。原本我是觉得,我应该这样做的。但是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我发现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父王对我,没有尽到作为父亲的责任。甚至我在想,他认我这个女儿,到底是因为他想认我,还是想要一个接班人,想要一个延续他的生命的人。”
李知恩说这些话的时候,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是不符合她外表的成熟。李牧看了一阵心疼,宽慰道:“我相信你父王,他心里是有你的。”
“希望是吧。”李知恩又叹息了一声,环住李牧的脖颈,道:“父王对我的生育之恩,我已经报答过了。他人生最后的一段,我都陪在他的身边,我觉得这已经够了。至于他的理想,我不能替他去背负了。因为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李牧忽然有一种感觉,李知恩应该是想了很久,特意在门口等着自己,专门跟自己说这件事的。
李牧怜惜地捧起他的小脸儿,道:“那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我想要的生活——”李知恩抿嘴笑了起来,道:“就是现在这样啊,陪在夫君身边,咱们一大家子人在一起。”李知恩挽着李牧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道:“夫君,你不要觉得,我是在哄你开心。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在新罗的这段日子,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是刻骨的思念。我很想你,很想巧巧姐姐,很惦记家里。”说着,李知恩的声音变得有些幽怨:“虽然夫君你很花心,家里的人越来越多,分给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但是看着这一大家子人,我心里就高兴。我不想再离开你了,不要说让我做新罗的女王,就算是做大唐的女王,我也不要——”
“瞎说什么呢!”李牧赶紧捂住李知恩的嘴巴,瞪了她一眼,道:“坊间早有传闻,说你夫君我有异心,你这些话要是传出去呀,我怎么说都说不清了。”
李知恩炸了眨眼,道:“夫君还怕这个?”
“怕呀,怎么不怕!”李牧站起身,拉李知恩起来,但她坐了太久,脚已经麻了站不起,李牧弯腰把她抱起来,奔着她的房间去了。进了屋,土炕的暖意袭来,李牧抱着李知恩,把她放到炕上,替她脱去了鞋袜,自己也脱了鞋爬到了炕上。
两人相拥在一起,继续呢喃着悄悄话儿。
“家里人多了,你真的觉得夫君没有以前那么宠你了么?”
李知恩摇了摇头,道:“没有呀。”
“那你刚刚还那么说?”
“李知恩笑了笑,道:“开个玩笑么——”李知恩爬到李牧身上,亲了他一口,道:“巧巧姐姐早就安排好了,她可是个心思极细腻的人,不会让夫君冷落了哪个姐妹的。”
李牧握住李知恩的手,叹道;“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巧巧——”
李知恩的眉头微微皱起,像个发现猎物的小狐狸,道:“夫君该不会,又有新欢了吧?”
李牧吓得一激灵,心道这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这些日子,明明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呀!
他确实心虚,魏征那边还在等他的回话呢。可是他这些天,一直在下意识地逃避,但是问题总要有个解决,所以他这几天一直在想,怎么跟白巧巧开口。
李知恩本来就是想诈李牧一下,但看他如此慌乱,心里顿时一沉,皱眉道:“夫君,你该不会真的是又有新欢了吧?”说着,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道:“哦,我知道了,是在苗疆时候认识的那个叫什么来着?贞羽是吧?听鸥姐姐说,她可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呢?”
说着说着有些吃味了,把脸扭到一边儿去了。
李牧心里舒了一口气,他自己知道,他跟贞羽是真的没什么。不过他的问题还是存在的,李牧轻轻靠过去,道:“不是她,是、是另一个——”
“另一个?”李知恩回头看向李牧,露出恍然的表情,道:“哦,我知道是谁了,是不是魏璎珞?”
“嗯、”李牧闷闷地应声,道:“是她,但是你可别瞎想。我俩到目前为止,可还都是清白——”
“呵!”李知恩无语道:“目前为止,夫君可真不愧是状元,用词准确呢。”
“哎,你就别说我了。”李牧求饶道:“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说人家一个大姑娘,在咱们府上一待就是一年。现在要是说,她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说外界能信么?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也是无奈啊——”
“夫君、”李知恩看着李牧的表演,连连感叹,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每个姐姐进家门的时候,夫君都是这般无奈呢?夫君也不必烦恼,如果夫君对那魏小姐没心思,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保准不让魏小姐名声有损,还能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夫君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