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与其咱们没头苍蝇似的乱找一通,还不如逮住一个大的,让他帮咱们找。”
李重义露出了迷惘之色,道;“大哥,我没听明白。”
“呵,其实也没什么难的。”李牧给他解释,道:“你回想一下,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倭国人,他们见到我们,都是什么样子?”
李重义想了想,道:“懦弱!畏惧?”
“对,就是这样。”李牧笑着说道:“倭国人个子矮小,几乎没有赶得上咱们大唐普通百姓的,而咱们的锦衣卫也好,水手也罢,都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的汉子。比咱们的普通百姓,都要高上一头,壮上几分。此消彼长之下,就显得比他们强壮很多。而且,他们知道咱们是唐人,骨子里便是畏惧的。咱们跟他们说话,他们都是躲躲闪闪,不敢看咱们的眼睛。”
“而那个老矿工,却显得非常健谈。与咱们一路上碰见的倭国人截然不同,我便起了怀疑。”
“但我没有妄下定论,也许是这个小渔村的风土人情不同呢?”李牧轻蔑一笑,道:“于是我便又找小渔村的其他人搭话,发现这小渔村的其他人,又跟咱们一路上碰见的倭国人一样了,他们畏惧,躲闪,这就说明,这个老矿工,绝对不是普通的矿工。”
“我让他带咱们的人去找银矿,他一口答应下来,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试想一下,如果是一个倭国人,或者突厥人,来到大唐,找咱们大唐的矿工做向导,会如此轻松么?”
“他不会担心官府找他麻烦?即便他不在意这个,他也不在意,此行能有多少赏金?”
李重义点点头,这些细节回想起来,确实是漏洞百出。
“于是我便留了个心眼,派了两个人,守在老矿工的家门口,终于,在半夜,发现了他的秘密,半夜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衣的夜行人来到了他家,俩人交谈约莫有一刻钟。咱们的人尾随跟上去,发现此人遁入了山林,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夜行人是干什么的,但是也基本上,证实了我的猜想。”
“老矿工一定有问题,他带咱们的人找到矿坑,一定是一个陷阱。”
李牧语气无奈,道:“我曾想过,倭国的人啊,智商也好,谋略也罢,不如咱们中原人,但是我没想到,竟然愚蠢成了这样。到底是他们本来就这样,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把咱们当回事呢?这也太粗糙了点儿!”
“联想到几天前,苏我虾夷送来的信,我便断定,这件事背后的主谋,十有八九就是苏我虾夷了。他现在是倭国的实际控制者,如果这次能把他逮住,咱们的事儿就有着落了。”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李重义自然是明白的。
此时已经快走到了苏我虾夷预设的埋伏点,李牧给了李重义一个眼神,李重义心领神会,高声道:“停下,歇会儿,吃点东西再走!”
全队停了下来,都听话地取出干粮吃了起来。唯有一人,抓耳挠腮,正是带路的老矿工。
再走三里路,他就完成任务了。眼瞅着就在跟前了,队伍却停了下来,这他如何能不着急?
但他此时又不敢说什么,生怕让李牧起了疑心,只好忍着,期盼着这群唐人快点吃完,好早点赶路。
李重义凑到李牧跟前,道:“大哥,我手下的斥候往前探路了,前面两侧山坡都有埋伏,咱们要是从这条路过去,恐怕要有伤亡啊。”
“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咱们大唐的弓箭,射程是多远?”
李重义想了想,道:“若是锦衣卫,大体都有六十丈的实力。若是普通的屯卫,也就五十丈,或者不到五十丈,四十五丈上下。”
“倭国的弓箭手,有可能超过咱们的弓箭手么?”
李重义摇头,笃定道:“也许突厥人可以,但倭国人,他们身材瘦小,不可能拉得动强弓。”
“咱们的连弩,射程多远?”
“至少七十丈!”
李牧笑了笑,道:“明白了?咱们的连弩,一次可以发射十箭,射程又远超他们。就算对着射,咱们也没理由怕。再说,咱们预先知道了他们要埋伏,只要警醒一点,不至于措手不及。等发现了他们的位置,直接用连弩抡他们,怕什么来?”
“嗯!”忽然,李重义想起了营地,道:“大哥,营地那边,要通知么?”
“不用,若是他们直接进攻……水手们演练了数个月的三才阵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赢不了。他们若是想来阴的,也没那么容易。食物是咱自己带的,水,现在也用的是船上储存的。虽然每天,咱们都从渔村运水来,但自从我发现老矿工有问题之后,做饭的时候,却从来不用渔村的水,想下毒也没那么容易。”
“大哥,一休解救的那些倭国人呢?他们会不会……”
“不会。”李牧笃定地说道:“一来,他们没有兵器,身体还没调养过来,也没力气。再者,我相信一休。”李牧看向李重义,道:“虽然我不喜欢倭国人,但也不是所有倭国人都是鬼子,任何事物,都有好坏之分,一休是我的弟子,是自己人。”
“嗯,我明白了,大哥。”李重义点点头,站起身下令继续进发。老矿工喜形于色,颠颠地跑在最前头带路。
两侧山腰上,埋伏多时的苏我虾夷看着猎物进入自己的陷阱,心跳也骤然加快了起来。他挥了挥手,龟田吩咐了下去,一旦进入射程,立刻万箭齐发!
“来了——准备,齐射!”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