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柔话一说出口，便担心是不是把话说重了。可是她转念一想，都到了这个时候，如果再不说这些话，何珊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或许，他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所以才没有及时给我打电话。”何珊着急了，她在为陆铭辩解。

“那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在乎你。如果他真的在乎你，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会不来看你，关心你？相反，如果他因为你掉了孩子，就不愿意再见你，那说明他根本不爱你，你再怎么求他都没有用。”

何珊听了这些话，没有作声，泪汪汪的眼睛盯着虚处不动。看来，她是听进去了。

突然，何珊的电话响了，屏幕上显示着“他”。江一柔知道，那是陆铭。

何珊被电话惊了一下，她盯着屏幕不动。往常陆铭的电话打来，她一定立刻就接，而现在，她却犹豫了，铃声大概响了五六声之后，她才接了起来。

“喂……”

江一柔默默地走开，不去打扰她。

炖的排骨汤在炉灶上冒着热气，虽然盖着盖子，但江一柔知道，里面的每一寸都是煎熬。她站在案板前切着葱花，可耳朵却不自觉地在听着卧室里的动静。何珊一直在哭，先是哭诉，然后是质问，最后是哀求，每一声都听着让人心疼。

江一柔紧紧地握着手里的菜刀，心有不忍，但无可奈何。这是为了何珊好，她不断地告诉自己。

这通电话大约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屋里的动静渐渐小了。江一柔悄悄地开门去看，何珊躺在被子里，捂着脸。她走过去，轻声地叫了一声，何珊的脸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一柔，陆铭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何珊颤抖着声音，眼睛又红又肿，泪珠子不断地往外冒，浸湿了大片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