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眼神！”

乔涵半眯着，她似乎又想起了那个眼神。

“那个眼神所散发出来的热情、激情，真的是有穿透力的，也确实是感染到了我。所以，我就跟着他跳出了原来的舒适区，一起创业。可你知道创业其实很难的，尤其前期没有人手的时候，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很多人也是在这些事中将热情消磨殆尽的。可是Jason呢，他没有，他依然保持着那种热情，也正是这种热情带着我们走过了最开始的那段日子。那会儿，他可以白天在外路演拉投资，晚上回公司看产品。据我所知，他每天最多只睡四五个小时。这个家伙……”

然后，她顿了一下，抬起头问江一柔：“你知道，这个家伙他为了创业已经疯狂到什么程度了吗？”

江一柔摇摇头。

“他早在开始这次创业前，就和他妻子悄悄协议离婚了，就是怕日后万一创业失败背下债会连累家人。没想到，这次还真的帮妻子避掉了债务。”

“乔涵，我一直不明白，当初Jason跟大家说是去签投资合同的，为什么这事最后黄了呢？”

乔涵叹了口气，说：“其实后来，我也去了北京，是和Jason一起回来的。当初，Jason确实以为可以签合同的，投资方那边也是口头上同意的。只是没想到，等他到了之后，他们突然说要再调查调查。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从最开始就知道还有一个和我们同类型的竞争产品。他们一直在观望，想从两个产品中挑出最有前景的那个，等Jason拿着合同跑去北京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投资了另一个。后来，Jason不想放弃，又在北京见了几个投资人，可是已经没有人愿意投资了。资本这玩意儿，本身就是嗜血的……”

说着，乔涵冷笑一声，然后叹口气，说：“那个时候，Jason是真的绝望了。公司也早就快撑不住了，给大家发的工资和补偿金，是Jason卖了车卖了房，东拼西凑出来的。”

江一柔想起几个星期前，他们还因为迟发工资而抱怨，开玩笑说Jason会不会卷钱跑路了，现在想想，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Jason……最终还是没能过了自己那道坎儿……”

乔涵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眼里满是叹息和无奈。

她们相对无言，面前只有一杯烧酒。这时，店里的人很少，很安静，只有一曲空灵的钢琴曲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