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公司的荷包紧张，运营费用一缩再缩，所以最近的报表不好看啊……于是乎，只好拿人开刀了，毕竟经济紧张的时候，是最不缺人的时候……我可是听说了，上至每个部门，下至每个团队，都有裁人的硬性指标。别怪我没提醒，赶紧梳理梳理手上的人头，回头交人的时候心里好有数。”

“真的假的？”余子姚说。

“不信？邮件都发出来了，你还不信？”

“就是觉得这寒潮来的有点突然，还这么凶猛，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啊，从江一柔工作这些年以来，一直都听说经济形势怎么好，互联网行业更是一片繁盛，人均收入年年在各行业排名中占第一，顶尖名校毕业的学生不是去金融就是进互联网，互联网创业更是每天一批一批像地里的草一般冒出来……这是何等的繁荣景象，全是凭那资本不要命似的往进扔钱，砸出来的。

可是现在，资本冷静下来了。于是，炉子下的柴火没了，锅也就凉了，只是锅凉的太快，大家还来不及反应。

余子姚问曹磊：“看你这样子，你已经把你那边的人头清点好了？准备拿谁交差呀？”

曹磊笑而不语。

余子姚识相地不再多问，只是曹磊这一席话不免让人猜疑，他是怎么得知这些内部消息的？

虽说寒潮已至，但江一柔似乎还没有什么切身的体会。偶尔也有耳闻说连行业内顶尖的那几家公司都在着手裁人，今年的校招更是直接砍掉。可江一柔总是隐隐觉得，自己跟部门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经历过产品大改版的，公司总会顾念大家这一年的功劳，不会绝情到拿他们开刀，最多也就是年终奖少一些罢了。

部门里有江一柔这种想法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因为即使名为组织优化实为裁人的行动在公司内部已经人尽皆知了，而相比其他部门，产品部绝对是有恃无恐的那个，这种区别于那种人心惶惶的氛围，是肉眼可见的。

然而，公司的行动还是比大家想象中的更快，也比大家想象中的更不留情面。让他们最近距离感受到扑面寒气的是，公司最先炒掉的不是别人，而是即将结束试用期的首席数据官——边博士。

刚开始有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只是裁减数据研究院的人而已，后来当大家得知连边博士都要被辞退时，才醒悟过来，原来数据研究院是整个被砍掉的。

HR是一个一个跟数据研究院的人谈的，虽然是暗地里进行的没有声张，但是在公司里也已是公开的秘密。为什么先拿数据研究院的人开刀，大家其实心里很清楚。

只是短短的两三个月而已，边博士给数据研究院已经招揽了近十个人，这些人都是做数据治理和数据挖掘相关的，找来的时候薪资水平就不低，况且这些人都还没有过试用期，辞退成本小。

此外，最重要的是，这个所谓的数据研究院目前做的都是研究治理方面的工作，还不具有直接变现的能力，在这个资金紧缺的时候，已然成了鸡肋，何不先行砍掉，等以后有了资金再做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