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郁延望着那处断崖,双眼之中满是茫然。
“这些枝丫不是被折断的,而是被砍断的。”
走在最前面的聂逸,此时拿着几根掉落在地上的树枝回来,指着树枝断面,肯定得说:“看这断面,若是被掰折断的,应该是层次不齐才对。故而这只能是用利刃,以极快的速度和力量,瞬间砍下,才能有这般整齐地切口。”
游意接过一看,那树枝断面果然如聂逸所说。
她看了一眼聂逸,挑了挑眉,笑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我与父亲经常入山,父亲的力气是极大的,砍出的树枝切口便与这类似。只是于这相比,父亲所砍的枝丫,倒是没有这般整齐。”
这么说来,曾经在这里发生战斗的人,力气显然是比聂逸的父亲还要大上许多。
比经年在山中狩猎的猎户还要强大,显然不会是一般匪徒。
官兵?杀手?
再看看这杂乱的场景,还有地上洒落的鲜血。这里定然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厮杀,可到底是什么人,会追杀定远侯家的人。就算顾郁延现在不是世子,那也是顾家的嫡子。在京城那般繁华的,天上掉个石头能砸死三个皇亲国戚的地方,都没人敢动他,竟然会在这样的偏远之地受了如此重伤……
游意眯着眼睛思考半天,还是没有什么思路,最后不得不放弃。推理断案什么的果然不适合她,还是治病救人再做做毒物,才是最完美的选择。
想到这里,游意将思路转到了“病人”身上。
“你还是没有回想起什么吗?”
顾郁延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果断摇了摇头。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心里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她师父曾有言,失忆不比其他病症。若只是单纯的脑中有疾,那还有开颅之法。可若只是失忆,却不能贸贸然动手。
谁也不知道,这失忆到底是受了刺激,还是脑中有疾。
脑袋乃六阳魁首,妄动不得。
“罢了,这里看来是找不出什么线索了。”游意斟酌了一下词汇,才转而对顾郁延道:“不过既然我知晓你是哪里的人,自然是可以送你回去的。”
“你要送我回家?”顾郁延脸上的笑意突然收敛了。
“自然。”游意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继续说:“不瞒你说,我现如今的处境有些尴尬,若是你跟着我,也得不到最好的治疗。不若回家去……”
以顾家的地位,嫡子受了如此重伤,那些御医定然会去医治。
御医院的那些老头子虽然医术可能比不上她,但手头上的药材和各类资源却不是现在的她能比的。顾郁延回去,确实是比跟着她要好许多。
只是……
“你说的对。”顾郁延突然点了点头,但片刻后,却又道:“那我们应该如何离开此地?”
这倒是一个大问题。
游意一下子被问住了。她知道顾郁延问的不是如何离开这山林,而是如何去往京城。想要离开一座城镇简单,但要去往一座繁华都城,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没有路引,怕是连城门都进不去。